第204章 母信惊心,命运转折(第3页)
顾承砚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穿越后在祠堂看到的父亲牌位,香灰总被风吹乱,像有人在地下不安地翻涌。
原主记忆里父亲是坠马而亡,但马厩的老伙计曾嘟囔"那马温顺得很"——原来所谓的"意外",早被人写进了密码本。
"反击的第一步,是拿到密码本。"顾承砚蹲下身,与夜枭平视。
老者眼里的光让他想起课堂上讲到张謇时,那些学生眼里的热——那是种能烧穿黑暗的热,"然后,用他们的规则,拆他们的台。"
苏若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还带着信纸的温度,却比刚才暖了些:"我和你一起去顾家老宅。"
"不行。"夜枭猛地按住她手背,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青鸢的人已经追来,沈清澜的眼线遍布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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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着密码本,就是活靶子。"他转向顾承砚,眼神里的热烧得更旺,"你去老宅,我引开追兵。
若雪......"他喉结动了动,"若雪跟沈清澜的人接触过,她留在你身边太危险。"
"那你呢?"苏若雪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根绷断的琴弦,"你伤成这样,怎么引开他们?"
夜枭没说话。
他解下腰间的牛皮枪套,抛给顾承砚。
枪套里的勃朗宁还带着他体温,握把处刻着朵褪色的蓝花——和照片里火海里举煤油灯的人,枪套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这是你母亲的枪。"他转身走向货仓后窗,月光在他背后拉出细长的影子,"当年她用这把枪,在码头杀退七个日本浪人。"
顾承砚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某个片段:十岁那年他溜去黄浦江看船,看见个穿藏青长衫的男人,蹲在码头帮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提箱子。
女人怀里的孩子戴着块翡翠,哭着喊"妈妈抱"——原来那不是原主的记忆,是林芷兰和苏若雪。
"走!"夜枭的低吼撞碎了回忆。
他抄起墙角的铁镐,朝着货仓前门冲去,血滴在青石板上溅成梅花。
顾承砚这才看见,门外已经围了十多个拿枪的人,青鸢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正搭在领头人的肩上,在月光下像团烧着的火。
苏若雪突然拽着顾承砚往相反方向跑。
后窗的玻璃早被沈清澜的枪打破,冷风灌进来,吹得她的信纸哗啦作响。
顾承砚反手关紧窗户,听见外头传来夜枭的大笑,混着铁镐砸在人身上的闷响——那笑声像把刀,劈开了二十年的迷雾。
"砚台藏钥。"苏若雪边跑边擦眼泪,信纸被她折成小块塞进旗袍内袋,"顾家老宅西厢房第三排书架,最左边那本《天工开物》底下,压着端砚。"
顾承砚的心跳得厉害。
他想起穿越那晚,他翻原主的杂物间,那方端砚被扔在旧书堆里,砚底的"承砚"二字被墨渍糊得几乎看不清。
原来林芷兰不是把钥匙藏在砚台里,是藏在"承砚"这个名字里——藏在穿越而来的他身上。
他们跑到巷口时,黄浦江的浪声突然变得清晰。
苏若雪的绣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顾承砚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明华大厦方向腾起滚滚浓烟,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顾承砚看见苏若雪的瞳孔里跳动着橙红色的光,而她攥着他的手,突然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那是......松本商会的总部。"苏若雪的声音在发抖,"他们怎么会......"
夜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胸口的血把长衫染成深褐,刀疤在火光里像条活过来的蛇:"他们动手了。"
顾承砚转头看向他。
老者的眼睛里没有慌乱,只有种近乎癫狂的兴奋——那是猎手终于等到猎物撞进陷阱时的光。
"该我们了。"顾承砚说。
他拉起苏若雪的手,朝着顾家老宅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爆炸声还在持续,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把即将出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