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母信再启,布局先行(第2页)

 "松本的人追来了。"他压下翻涌的思绪,将苏若雪护在身后,"周老,您怎么......"

 "令堂走前托我办的最后一件事。"周鸿年从怀里摸出个铜哨,"当年我们在日本留洋时,她总说'商战要打明牌,但保火种得用暗棋'。

 现在暗棋该亮了。"

 苏若雪突然抓住顾承砚的手腕,她的掌心还留着信纸的温度:"母亲说,启动'曙光'需要三样东西:商会的船票、海外的汇款、工人的账本。"

 顾承砚望着周鸿年鬓角的白发,又看向苏若雪眼里跳动的光。

 十字疤的脚步声更近了,他却突然笑了——那是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这场仗,或许能赢。

 "周老,"他扣动枪机试了试手感,目光扫过街角的商会招牌,"您说,明天的茶叙,能多请几位纺织业的老板吗?"

 周鸿年抚着胡须笑了,铜哨在他指间转了个圈:"顾少想搭的台子,我这把老骨头,给您抬桩。"

 苏若雪将信纸小心收进衣襟,那里贴着她的心跳。

 远处传来黄包车铃铛的脆响,混着追兵的叫骂,倒像是给这场暗战,敲响了开场的锣鼓。

 顾承砚的鞋跟碾过侧门门槛时,后颈的冷汗才顺着衣领滑进脊梁。

 周鸿年反手闩上门闩,铜锁扣上的脆响惊得梁上老燕扑棱着飞出去,扑簌簌的羽毛落在苏若雪肩头——方才在巷子里狂奔时,她鬓边的珍珠簪子不知何时松了,此刻正摇摇欲坠。

 "去密室。"顾承砚扯下浸了泥的西装外套,露出里衬缝着的羊皮地图,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线索。

 苏若雪摸黑点燃烛台,密室青砖墙上的顾家祖训"经世致用"在摇曳的光里忽明忽暗。

 周鸿年摘下礼帽,帽檐内侧密密麻麻记着电话号码,他指节叩了叩桌面:"松本的人今夜必定围了绸庄,顾少,有话直说。"

 顾承砚将母亲的信摊在烛火下,墨迹在热空气中浮起淡淡血锈味。

 他指尖停在"秘密网络"四个字上,喉结动了动:"松本要的是纺织业整条产业链,沈清澜替他做刀。

 我们单靠绸庄扛不住——得把棉纺的陈老板、航运的陆四爷、钱庄的方掌柜都拉进来。"

 苏若雪正用帕子擦拭他掌心的擦伤,闻言指尖一滞:"可这些人...有的收过日商好处,有的怕惹祸。"

 "所以要开'非正式会议'。"顾承砚抽出钢笔在信纸上画圈,"法租界巡捕房我熟,找间带暗门的咖啡馆,只说'茶叙'。

 周老,您手里的'同心链'成员,能筛出七八个铁了心抗日的吗?"

 周鸿年摸出怀表对了对时间,表盖内侧嵌着张泛黄的合影——是他与顾母在早稻田大学的留影。"能。"他指腹抚过照片里顾母的笑,"当年抵制日纱时,有八家厂子宁肯烧库存也不降价,名单我抄在烟盒里。"

 苏若雪忽然从袖中取出个牛皮纸袋,是她方才趁乱从账房顺来的:"这是近三月各厂与日商的交易明细。

 陈记棉纺表面拒了松本,实则用子公司签了半年度订单;陆四爷的船运...上周替日商运了批'机器',货单写的是棉纱。"她翻开第一页,铅笔圈出的数字在烛光里像滴淤血,"但陈记的大公子在圣约翰读经济,上个月匿名捐了五百套军装;陆四爷的独女在女中教抗日儿歌,被巡捕房拘过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