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信石裂盟,疑云再起(第2页)

 "顾少东莫要听小人挑唆......"

 "您袖口的香。"顾承砚也站起来,两人隔着半张书桌对峙,"和林芷兰中毒时用的香料,一个味儿。"

 周敬之的脸瞬间煞白。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苏若雪的声音先飘进来:"顾先生,阿奎说林小姐在门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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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承砚看了眼周敬之,后者正慌乱地扯袖管遮那抹香气。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刚才更温和:"周叔,棉纱的事改日再谈。"他绕过书桌,拍了拍周敬之肩膀,"您累了,先回去歇着。"

 周敬之逃也似的出了门,门帘被他带得乱晃,撞在墙上发出"啪啪"的响。

 苏若雪走进来,手里攥着张纸,指节发白:"外资账户、空壳公司......都对上了。"她的目光扫过顾承砚裤腿的茶渍,"你......"

 "没事。"顾承砚接过她手里的纸,扫了眼上面的数字,"他沉不住气了。"他把纸折好收进抽屉,"林芷音呢?"

 "在门房,说有东西要给你。"苏若雪伸手替他理了理乱掉的领结,指尖碰到他发烫的耳垂,"你打算怎么办?"

 "先安顿好林芷音。"顾承砚握住她的手,"阿奎在法租界有处宅子,隐蔽。"他望向窗外,夜色里梧桐叶沙沙作响,"周敬之......"他顿了顿,"还没到收网的时候。"

 苏若雪点头,她知道他在等什么——等周敬之自己露出更多马脚,等商会里其他眼线浮出水面,等那根藏在实业救国旗子下的毒刺,彻底烂在太阳里。

 门房外,林芷音抱着个布包站在路灯下。

 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道没干透的墨痕。

 阿奎从门房里出来,冲顾承砚点头:"车备好了,走霞飞路后面的小巷,安全。"

 顾承砚走到林芷音面前,她仰起脸,眼睛里闪着水光:"顾先生,姐姐的仇......"

 "会报的。"顾承砚说,声音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人不敢怀疑,"你先去阿奎那住着,别出门。"

 林芷音把布包递给他:"姐姐留下的另半封信,在里面。"她说完转身,跟着阿奎往巷口走,影子被路灯切得支离破碎,最后融进夜色里。

 苏若雪站在顾承砚身边,望着那抹消失的背影,轻声道:"她......可信吗?"

 顾承砚没说话,他拆开布包,里面是半封未写完的信,墨迹在"周敬之与"处戛然而止。

 风掀起纸角,他看见背面用铅笔写着个地址——虹口东长治路73号。

 留声机的歌声不知何时停了,整座商会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顾承砚把半封信收进内袋,那里已经躺着林芷兰的密信,两页纸叠在一起,压得他心口发疼。

 "去查查东长治路73号。"他对苏若雪说,声音轻得像句叹息,"现在。"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青瓦檐角,顾承砚站在安全屋的雕花窗后,看着苏若雪将最后一摞账本锁进墙内暗格。

 林芷音缩在八仙桌旁,手指绞着月白棉衫的下摆,腕间新换的银镯撞出细碎声响——那是苏若雪方才以"旧物易新"为由,悄悄替她换下了染血的翡翠坠子。

 "若雪。"顾承砚转身时,晨雾漫过他肩头,"夜里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阿奎的人守前门,阿福带三个兄弟蹲在后巷。"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铜哨,"遇到突发情况,吹三声长哨,我带人一刻钟内必到。"

 苏若雪的指尖在暗格铜锁上轻轻一叩,锁芯"咔嗒"落位:"我懂。"她抬头时,晨光正落在她眼尾,把藏在眼底的担忧晒得透亮,"你呢?

 会上若有动静......"

 "周敬之等这颗'曙光行动'的饵,等了整整三个月。"顾承砚的拇指摩挲着铜哨边缘的刻痕——那是他昨夜亲手用小刀雕的"承"字,"他以为能借日本人的手截胡我们的棉纱线,却不知......"他突然笑了,笑得像春寒里初融的冰,"他每多送一份情报,就是在给自个儿的棺材板钉一颗钉子。"

 林芷音突然站起,棉衫下摆扫翻了茶盏。

 滚烫的茶水溅在她手背上,她却像没知觉,只是盯着顾承砚:"顾先生说过要替姐姐报仇。"她的声音发颤,像根绷到极限的琴弦,"要是周敬之死了......"

 "他不会死得太痛快。"顾承砚的目光掠过她发红的手背,语气却冷得像淬了冰,"但在那之前,他得把背后的人全吐出来。"

 苏若雪快步上前,用帕子包住林芷音的手:"先喝口温水。"她转头时,眼尾的晨光已经沉下去,"顾先生心里有数。"

 顾承砚最后看了眼窗台上那盆苏若雪新栽的绿萝——藤蔓正顺着窗棂往墙外爬,像根悄悄探路的手指——这才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