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邪侠全能巴图鲁

第30章 醋海风波(第2页)

 顾远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弄得有些懵,但疲惫的身体本能地渴望这份关怀,他放松了些,苦笑道:“娘,我没事。就是……新家园选址,牵扯太多。既要易守难攻,靠近水源,利于耕种放牧,还要考虑长远……离渤海国太近怕惹麻烦,太远又怕失去战略价值。还有迁徙路线,那么多老弱妇孺……”他指了指地图上混乱的标记,“千头万绪,一时理不清,耽误了点时间。你们找我什么事?家里出事了?”

 古日连明看着儿子眼中的血丝和地图上的标注,心中了然,叹了口气,走上前,声音沉稳地解释道:“家里没事。是你娘和我,被一些风言风语惊动了,担心你……嗯……行差踏错。”他斟酌着用词,目光扫过儿子,“听说,你今日议事,说要给兄弟们分赏女奴?还……问他们谁要?”

 顾远何等聪明,瞬间就明白了!他猛地看向父亲,又看看母亲脸上残留的余怒,再联想乌尔托娅……一个清晰的链条瞬间在脑海中形成——会议上的玩笑话被传了出去,而且肯定传歪了,传到了托娅耳中,托娅误会了,然后……惊动了父母来“捉奸”?!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哭笑不得的无奈瞬间冲上头顶。他抬手用力抹了把脸,长长地、带着无限疲惫和一丝恼火地“哈”了一声,语气充满了无语:“就为这个?!娘!爹!你们……你们真是……服了!真服了!我那是玩笑话!是看大家伙儿精神太紧绷,故意插科打诨调节气氛的!银兰当场就给我怼得下不来台,还威胁要去告诉托娅!我后来不是说了吗,那些女奴是烫手山芋,一个都不能碰,要妥善安置,或配给有功将士,或让她们自食其力!我顾远是那种人吗?啊?”他指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地图,“我累得像条死狗,饿得前胸贴后背,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几千口子人活下去、过得好,我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你们……唉!”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身心俱疲。

 金萨日娜此刻已是彻底明白误会了儿子,看着儿子又累又气又委屈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她拍着儿子的背,连声道:“好了好了,是娘错怪你了!娘老糊涂了,听风就是雨!我的儿,委屈你了!快,别想这些糟心事了,赶紧回去!托娅那孩子……唉,也是可怜,她听到那些话,又见你迟迟不归,胡思乱想,眼睛都哭肿了!刚才还让苏合来找我,以为你……唉!”她语气充满怜惜,“远儿啊,你可不能怪托娅小心眼。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这半年,她为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顶着那么大肚子,替你理账,替你照顾寤儿和宁儿,替你安抚部众……她一颗心全系在你身上,全扑在这个家上!这消息要是真的,那得多伤她的心?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她语重心长,带着母亲的威严和过来人的智慧:“儿子,你如今是左贤王了,位高权重。但你要记住,家宅安宁是根基!托娅这孩子,聪明,能干,识大体,对你更是一片痴心赤诚!她是块真正的金子,是你振兴羽陵部不可或缺的贤内助!你要是对她不好,寒了她的心,别说我这个当娘的不答应,就是你外公金日朗殿友在天有灵,也绝不会饶了你!他老人家最重情义,最恨负心薄幸之人!定要夜夜入梦拿鞭子抽你!”

 听着母亲的话,顾远脑海中浮现出乌尔托娅红肿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样子,心中那点因被打扰而产生的恼火瞬间被汹涌的怜惜和愧疚取代。是啊,她怀着他们的孩子,承受着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压力,还要替他操持那么多,听到那样的传言,怎能不胡思乱想?他方才的烦躁,确实不该。

 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郑重:“娘,爹,你们放心。我顾远对天起誓,此生绝不负托娅。她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左贤王是虚名,她才是我的根。我这就回去看她。”他看了一眼地图,还是有些不舍,“不过……容我再处理一下这最后一点物资统计,马上就好。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金萨日娜见儿子态度诚恳,眼神清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拉着丈夫往外走,临走前又回头叮嘱:“赶紧的!别让托娅等急了!好好哄哄人家!那丫头现在心里不定多难过呢!要是哄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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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父母,顾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脑中关于太子河下游布局的纷乱思绪,快速处理完手头几项紧要的物资分配批示。当他终于踏着星光,带着一身疲惫和饥饿回到自家那顶熟悉的毡帐外时,已是夜深。

 帐内灯火温暖。掀帘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矮几上摆放好的简单却冒着热气的饭菜——一小盆熬得浓稠的粟米粥,一碟切得细细的咸菜,还有一小盘风干的肉条。暖炉烧得很旺,驱散了春夜的寒意。两个孩子早已在隔壁睡得香甜。

 而他的娇妻,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床榻边。她换了一身柔软的素色寝衣,乌黑的长发松松挽着,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头。

 顾远的心,瞬间被这温馨而带着一丝倔强等待的画面填满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绕到她面前。只见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灯火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原本就红肿的眼睛,此刻更像熟透的桃子了。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紧抿的唇瓣委屈地嘟着,像一朵含着晨露、受了天大委屈的娇嫩花朵。那高高隆起的孕肚,更显得她此刻的脆弱和无助。

 顾远的心猛地一揪,疼得厉害。所有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他蹲下身,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拇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爱怜:“托娅……”

 乌尔托娅被迫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对上他同样布满血丝却盛满温柔与心疼的眼睛。看到他这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模样,再想到阿娜尔和婆婆带回的消息,她心中其实已经信了八九分,那滔天的委屈和愤怒早已消散大半,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酸楚和后怕。但她一想到自己之前哭得那么惨,胡思乱想了那么久,又觉得有点丢脸,有点不甘心。尤其是,婆婆刚才回来告诉她,郎君很累在处理大事,让她放心,还担保说如果顾远真敢乱来,婆婆就打断他的腿……这更让她确信自己误会了。

 可……可郎君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他脸上那点……那点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的表情是什么?虽然很疲惫,但眼神深处似乎有点……亮?

 聪慧如她,敏感如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她吸了吸鼻子,避开他温柔的手指,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心翼翼地、带着试探地开口:“郎君……你……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怎么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关心,而非质问。

 顾远看着娇妻那明明已经心软却还强撑着一点小傲娇、想要刨根问底的模样,心中那点因疲惫和刚才被父母“捉奸”而打断思路进而产生的邪性恶趣味,不合时宜地、却又无比自然地冒了出来。

 逗逗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嘟起的唇,他忽然很想看看她炸毛又可爱的样子。

 于是,他强压下汹涌的饥饿感和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疲惫,脸上故意露出一丝慌乱和躲闪,支支吾吾道:“啊?没……没去哪里啊。就……就在处理点事。” 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她。

 乌尔托娅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那点残留的怀疑如同火星遇上了干草!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那点慌乱,那点躲闪,还有那极力想掩饰却藏不住的一丝……仿佛偷腥得逞般的微光?

 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但孕期敏感的情绪和之前巨大的恐慌让她瞬间失去了判断力!委屈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堤坝!

 “顾远!你……你这个负心汉!大坏蛋!大色鬼!” 乌尔托娅猛地推开他的手,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压抑了半天的控诉终于爆发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你知不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我怀着你的骨肉!日夜担心你的安危!吃不下睡不好!我还要替你管账!你知道那些账目有多难吗?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学,一笔一笔地算!生怕弄错了一点,对不起你的信任,对不起银兰姐姐的教导!”

 她指着隔壁:“我还要照顾寤儿和宁儿!他们不是我生的!可我待他们比亲生的还亲!宁儿夜里惊醒,是我抱着哄!寤儿生病发烧,是我守着擦身喂药!我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就为了让你在前线安心!就为了让你回来能看到一个好好的家!”

 她又用力拍了拍自己高耸的肚子,哭得几乎喘不上气:“还有这个!你的狼崽子!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我时刻小心着,护着他,想着他!我做了这么多!付出了我的所有!可你呢?!”

 她抬起泪眼,满是绝望和控诉:“你刚回来!刚当上左贤王!你就……你就迫不及待地去……去找别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孩子们吗?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果然都是这样!得志便猖狂!呜呜呜……我……我真是瞎了眼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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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将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爱意都哭出来。那悲恸的模样,让顾远瞬间后悔了!心疼得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几乎窒息。他玩过头了!

 他立刻收起那点恶劣的玩笑心思,脸上换上真正的懊悔和心疼,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她:“托娅!不是!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乌尔托娅用力挣扎,像只被激怒的小兽,“你迫不得已?你有什么迫不得已?是大汗逼你的?还是哪个狐狸精给你下了蛊?你说啊!你编啊!” 她此刻完全被情绪主导,认定了顾远在狡辩。

 看着她悲痛欲绝、完全听不进解释的样子,顾远知道,常规的哄法没用了。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用最后一招——读心术。

 他没有再试图强行抱她,而是退后一步,盘腿直接在她面前的毡毯上坐了下来。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脸上那点懊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带着点无奈又宠溺的、近乎邪性的笑容。他微微歪着头,眼神锐利而玩味地锁定她泪痕交错的小脸,用一种慢悠悠的、仿佛在陈述事实的语气开口:

 “哎呀……让我猜猜看。某只正在气头上、醋海翻波的小母狼啊,此刻心里一定在想……”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模仿着乌尔托娅可能的心理活动,声音带着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