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跟咱们村的老支书似的

307诊室的门是浅木色的,门楣上挂着“主治医师 李建军”的牌子,字迹刚劲有力。陈景辰扶着母亲走到门口时,里面传来钢笔划过纸张的轻响,像秋雨落在窗棂上,带着一种让人沉静的节奏。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沉稳的应答:“请进。”

 

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诊室不大,靠墙摆着一排书柜,里面整齐地码着医学典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柜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办公桌后坐着位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穿着白大褂,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是位军人医生。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温和而锐利,像能看透人心底的焦虑。

 

“坐吧。”李医生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声音浑厚如钟,“是陈秀芸阿姨吧?”

 

陈景辰扶着母亲坐下,自己则半蹲在母亲身边,方便随时翻译。父亲和妹妹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挂号单,大气都不敢出。诊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李医生翻开病历本,笔尖悬在纸上:“说说具体情况吧,哪里不舒服?”

 

陈景辰深吸一口气,把刚才在候诊区捋顺的话慢慢说出来:“医生,我妈她经常头晕,浑身没力气,有时候头昏得厉害,感觉像是有股气从脑门溜走似的,站都站不稳。每次生病身上都会水肿,脸和腿都肿得发亮,还会全身发烫,烧得迷迷糊糊的。”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医生的表情,心像被一只手提着。

 

李医生点点头,在病历本上写了几笔,抬眼问道:“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陈景辰立刻转头看向母亲,用哈尼族语轻声问:“妈,您这种不舒服的样子,有多少年了?”

 

母亲陈秀芸的嘴唇动了动,眼神有些茫然——她能听懂几个简单的汉语词,却跟不上医生说话的节奏。直到儿子用熟悉的母语问她,她才缓过神来,枯瘦的手指在膝盖上比划着,用哈尼语回答:“断断续续的,有七八年了。一开始只是下雨天头有点晕,后来越来越厉害,去年开始肿脚,今年就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