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录墨迹星辰

第248章 破晓撤侨惊遇诡异(第2页)

这座城市,仿佛一个刚刚苏醒的巨兽,正从每一个角落里,向他们展示自己狰狞扭曲的内脏。

“都给我闭嘴!”林树君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压过了所有的哭喊和尖叫。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但眼神却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冷静,“不想死的,就跟我走!”

他环视四周,迅速锁定了一辆被遗弃在路边、看起来还算完整的越野车。

他冲过去,一脚踹碎车窗,伸手进去打开了车门。

“快!上车!所有人,快!”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股在绝境中磨砺出的强大魄力。

幸存者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滚带爬地涌向那辆越野车。

林树-君在车钥匙孔里摸索了一下,幸运的是,钥匙还插在上面。

他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一阵嘶哑但有力的咆哮,像是末日中的福音。

车辆猛地窜了出去,将那些缓慢蠕动的畸变体远远甩在身后。

车里的人们惊魂未定地向后望去,那些噩梦般的景象让他们忍不住干呕起来。

越野车在布满障碍的街道上疯狂冲刺,林树君的双手稳稳地把持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

然而,这份希望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在向前开出约莫一公里后,拐过一个街角,林树君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轮胎在满是砂石的路面上划出两道刺耳的痕迹,车身剧烈一晃,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前方,然后,刚刚稍稍平复下去的恐惧,被一种更加深沉的荒诞和迷惑所取代。

前方的道路,被一架巨大的战斗机给完全堵死了。

那是一架造型流畅、充满科幻感的歼击机,银灰色的涂装在晨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它不是坠毁的残骸,机身完整无缺,甚至连一丝划痕都没有,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以一种无比诡异的姿态横亘在马路中央,机翼几乎贴上了两旁的建筑,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将这个钢铁巨兽从万米高空小心翼翼地取下,然后像摆放玩具一样,将它放在了这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副驾驶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有飞机在马路上?”

林树君没有回答,他的表情无比严肃,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缓步向那架透着无尽诡异的战斗机走去。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

空气中那种令人不安的、现实被扭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绕到战斗机的前方,抬头看向那巨大的、流线型的驾驶舱盖。驾驶舱盖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景象。

然后,林树君的脚步,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他的身体仿佛被瞬间冰封,脸上那份强装的镇定和冷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荒谬与极度凝重的复杂神情。

透过那层晶莹剔透的舱盖,他看到的不是精密的仪表盘,不是复杂的操纵杆,更不是飞行员的座椅。

在那本该是驾驶员所在的位置,赫然安放着的,是他们那辆大巴车上消失的、巨大的柴油发动机。

那台沾满了油污、体型庞大的发动机,正被无数从驾驶舱内部生长出来的、如同血管和神经束般的粗大线缆和金属管道紧紧包裹、缠绕。

这些线缆的一端深深地刺入发动机的各个部件,另一端则精准地连接在战斗机原本的线路接口上,形成了一种狰狞而又完美的、充满了病态美感的机械嫁接。

发动机的某些部件,甚至还在微微地、有节奏地起伏着,仿佛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林树君的目光呆滞了,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蛮力彻底粉碎、重塑。

发动机的凭空消失,街上那些与无机物融合的畸变体,以及眼前这架以大巴车引擎为核心的战斗机……这一切荒诞离奇的线索,在他脑中飞速地串联起来。

他缓缓地转过身,抬起头,重新审视着这座被战火与硝烟笼罩的城市。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们所面临的,根本不是什么叛军或者战争。

这座城市本身,正在发生一种他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根本性的诡异蜕变。

它像一个巨大的、活着的生命体,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吞噬、消化、重组着其中的一切。

逃离?

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根本就是被困在了一个巨大怪物的肚子里。

林树君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从心底升起。

他知道,在这一切诡异变化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所有常识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或许比城外那即将落下的炮火,要恐怖一万倍。

周遭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诡异的寂静笼罩了整片山林。

上一秒还在因重力紊乱而惊声尖叫的游客们,此刻都仰着头,呆滞地望着天空中那幅光怪陆离的景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与臭氧混合的奇特气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树君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他一手紧紧抓住身旁一棵几乎要被连根拔起的松树,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没有一格信号。

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应急预案在这种超自然现象面前都成了一纸空文。

世界末日——这是他脑海中唯一能冒出的词汇。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沉稳得近乎冷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不必惊慌,这并非末日,而是福地即将开启的征兆。”

声音来自奥斯汀。

这位身着银白铠甲的骑士,此刻竟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保持着绝对镇定的人。

他站在一块悬浮于半空的巨石上,身姿挺拔如枪,仿佛脚下不是违反物理学常识的奇景,而是他家城堡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