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录墨迹星辰

第299章 事了且待新线索(第3页)

 "陈彤。"林树君脱口而出。

 少女的轮廓与陈彤有七分相似,左眼角那颗泪痣,和陈彤手机壳里夹的证件照一模一样。

 他想起陈彤在溶洞里攥着他衣角喊"奶奶"的模样,喉咙发紧,"她是陈彤的表姐?"

 "是陈彤。"高淑画的镇煞铃又轻响一声,那影子突然清晰几分。

 少女抬手,指尖虚虚碰了碰林树君的手背——小保安手腕上的青印子,正随着这动作慢慢变淡,"她的生魂被封在人偶里,肉身却在溶洞塌的时候......"

 林树君的呼吸顿住。

 他想起被石梁压住的陈彤,想起她最后那句"奶奶的红绸子",突然明白为什么陈彤奶奶临终前总念叨"红绸子"——那不是幻觉,是外孙女的生魂在喊她。

 "她有话要说。"高淑画后退半步,银铃在腕间晃出细碎的光。

 陈彤的影子转向林树君,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

 林树君下意识伸手,掌心的阴德钱突然发烫,像被火烤着的炭块。

 "阴德钱!"高淑画眼尾微挑,"她在用生魂碰阴德钱的气。"

 林树君赶紧摸出钱包。

 牛皮纸裹着的阴德钱刚露出半角,陈彤的影子突然扑过来。

 她的指尖穿透林树君的手掌,按在铜钱上,一道幽蓝的光顺着她的指尖钻进钱眼——那是一串歪歪扭扭的血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后山槐,七根钉,魂锁十八层。

 "后山槐?"费队长凑过来,笔记本翻得哗哗响,"纣市后山有片老槐树林,十年前修环山公路砍了大半,就剩最里面那棵千年槐......"他突然顿住,"十八层?

 难道是......"

 "十八层阴楼。"高淑画接口,"冥市传说里镇压大凶之物的阴楼,每层锁着不同的煞。"她盯着陈彤的影子逐渐变淡,"后山槐树下压着阴楼入口,七根钉是镇楼钉,连线师用生魂破了钉,把怨气封进人偶养着......"

 "所以他要进福地续命!"林树君捏紧阴德钱,铜钱上的血字还在发烫,"福地就是十八层阴楼?"

 高淑画点头,镇煞铃在腕间震出急促的响:"阴楼是阴脉最盛的地方,既能养他受损的魂魄,也能让他借着阴脉的气重新布局。"她望着陈彤的影子彻底消散,"刚才的血字,是她用最后的生魂给的线索——连线师的老巢,在后山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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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队长的对讲机突然炸响:"费队!

 溶洞监测仪跳了满格!

 地质组说底下有东西在往上顶,像是......像是有手在扒拉山岩!"

 林树君怀里的小保安猛地惊醒,哇地哭出声。

 他手忙脚乱哄孩子,余光瞥见高淑画盯着窗外的眼神——她的镇煞铃在抖,银铃碰撞的声音里带着股子锐劲儿,像是在和什么东西较劲。

 "连线师在找阴德钱。"高淑画突然说,"他能感应到钥匙的位置。"她转身看向林树君,"你带着小保安去局里录口供,我和费队去后山槐树林——"

 "不行。"林树君打断她,小保安的眼泪蹭在他颈窝里,"后山槐树林我熟,去年帮老神棍收过那里的孤魂。"他摸出手机翻出照片,是老神棍蹲在槐树下啃煎饼的样子,"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里塞着七根锈铁钉,钉帽刻着北斗七星纹——"

 "那是镇楼钉!"高淑画的镇煞铃突然爆发出一声脆响,"他在拔钉!"

 车间外的警笛突然变了调。

 小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挤出来:"费队!

 环山公路监控拍到怪影!

 像是......像是穿红嫁衣的女人在跑!"

 林树君的后颈窜起凉意。

 他想起溶洞里那些响动的白骨,想起陈彤奶奶临终前的呢喃,突然把小保安塞进费队长怀里:"带他去局里,找能镇魂的同事守着。"他扯过高淑画的手腕,"后山槐树林,现在去!"

 高淑画没挣脱,反而反手攥住他的袖口:"阴德钱给我。"

 "不行。"林树君把钱包按在胸口,"福先生说这东西认主,我带着更稳。"他盯着她腕间的镇煞铃,"你有镇煞铃,我有阴德钱,正好配成钥匙和锁。"

 高淑画的嘴角勾了勾,月光在她朱砂痣上碎成一点亮:"行,那你跟紧了。"她拽着林树君往门外跑,风掀起她的红裙,像团烧得正旺的火,"等会儿进了槐树林,不管看见什么都别松手——"

 "小林子!"

 突然炸响的喊声响彻夜色。

 老神棍的摩托车从转角冲出来,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车把上挂着串明晃晃的铜铃:"我就知道你要往火坑里跳!"他甩过来个布包,林树君接住时闻到浓重的艾草味,"里面是黑驴蹄子和朱砂粉,槐树林里的脏东西专啃活人魂!"

 林树君把布包塞进裤袋,冲老神棍喊:"小保安在费队那儿!"

 "我知道!"老神棍一脚刹车停在费队长面前,从怀里掏出个泥人塞给小保安,"这是爷爷用城隍庙香灰捏的,脏东西见了就跑!"小保安攥着泥人抽抽搭搭,老神棍抬头时眼里全是严肃,"后山槐树林的阴楼我听说过,当年我师父说那底下锁着个活了三百年的老粽子......"

 "老神棍!"林树君扯了扯高淑画的手,"走!"

 高淑画的镇煞铃在夜风里响成一片。

 两人跑过车间铁门时,林树君回头望了眼——老神棍正蹲在费队长脚边画符,小保安的泥人在月光下泛着淡金的光;车间里的红嫁衣人偶无风自动,三十五个盖头同时掀起,露出的面孔竟和陈彤的影子一模一样。

 "他们在找生魂。"高淑画的声音被风撕碎,"连线师在找生魂,用来拔最后一根钉。"

 林树君摸出阴德钱,铜钱上的血字还在发烫。

 后山槐树林的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唢呐声——是红嫁衣的送葬曲,是生魂的哭嚎,是连线师的倒计时。

 他攥紧高淑画的手,掌心的阴德钱和她腕间的镇煞铃同时发烫。

 两簇热意顺着手臂窜进心口,像两把火,烧穿了夜色里的雾。

 后山槐树林的老槐树上,第七根镇楼钉正在松动;十八层阴楼的最底层,有双眼睛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