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败讯传中军,帐内定新谋

黄河北岸的雾气尚未散尽,拓跋焘的中军大帐已飘起狼头旗。

 帐篷的毛毡上还沾着昨夜的从平城带来的黄土,案几上摊开的《孙子兵法》被风掀起页角,露出 “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 的批注 —— 那是他昨夜亲书,墨迹尚未干透。

 “报 ——” 传令兵的嘶吼刺破帐外的刁斗声,甲叶碰撞的脆响惊得帐外的猎犬狂吠。

 他踉跄着掀帘而入,怀中的羊皮急报沾着泥浆,边角还撕出一道裂口,“拓跋仁将军急报!东平王拓跋翰率部南下劫掠。。。 兵败濉口!”

 拓跋焘那正在用一柄银匕首剖开烤羊腿的手掌猛地顿住,油渍顺着指缝滴在狼头纹的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像被冰水淬过,匕首 “当啷” 砸在案上,震翻了盛着马奶酒的银碗。

 帐内瞬间死寂,唯有烛火在羊皮急报上投下颤抖的光影。长孙观凑近一看,只见上面的鲜卑文歪歪扭扭:“翰未听劝阻,率五千骑袭扰濉口,中辛弃疾‘却月阵’埋伏,折损两停,现已撤退与拓跋仁汇合。”

 “蠢货!” 拓跋焘一脚踹翻案几,烤羊腿滚落在地,沾着的孜然粒撒了满地。

 他忽然想起昨日出发前云中铁骑的异动 —— 起兵当日,拓跋翰本该三日前抵达中军汇合,却只派来副将敷衍,原来竟是早已擅自南下劫掠!

 “陛下息怒。” 长孙观捡起急报,指腹摩挲着 “却月阵” 三字,忽然长叹,“昔项羽破釜沉舟,终成巨鹿之功;然楚军恃勇轻进,垓下终致覆灭。拓跋翰之败,正在于‘勇而无谋’啊。”

 此时,帐外传来甲叶摩擦的轻响,只见十六岁的斛律幡地斤掀帘而入。

 少年身着半旧的铁甲,肩甲上还留着去年随父征战时的箭痕,正是战死的斛律倍侯利之子。

 他捧着父亲遗留的马槊,槊尖在暖阳下泛着冷光:“陛下,末将以为,拓跋翰之败,败在轻敌!”

 少年的声音带着未脱的稚气,却掷地有声:“我父生前常言,‘勇而无谋,如虎无爪’。那辛弃疾能以屯田兵成飞虎军,必有过人之处。末将愿请命,率本部亲卫去探那却月阵的虚实!”

 长孙观抚须轻笑,眼中闪过赞许:“幡地斤有乃父之风。但你可知,《吴子》有云‘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拓跋翰之过,不仅在轻敌,更在妄动。你既知其错,当学‘慎战’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