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灯古卷

 初入道观 

 云崖峰半山腰，一座清幽的道观依山而建，三面峭壁环抱，唯有一条险峻的羊肠小道蜿蜒下山。\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朱不二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清晨，是被檐角古朴铜铃的“叮铃”声唤醒的。他茫然地掀开柔软干净的粗布被子，发现自己断骨处己被仔细包扎，浸透了清苦的药香，剧痛变成了隐隐的钝痛。 

 “醒了？来厨房。” 窗外传来温和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抚平了朱不二心头的惶恐。 

 他趿着崭新的草鞋走到廊下。晨光熹微中，只见一位**仙风道骨、面容慈和**的青衫道人正在井边打水。山风拂过，道人衣袂飘飘，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超凡脱俗。井台旁放着两只木桶，桶壁上凝结着薄薄的晨霜。 

 “挑水、劈柴、煮饭，每日卯时三刻前需得做完。” 陈道士——朱不二后来才知道的道号——将一根光滑的竹扁担递给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巳时习字，午后练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 

 朱不二感激涕零地接过扁担。入手微沉，那两桶水加起来怕有百斤重！他咬牙挺首腰板，竹节硌得生疼，双腿却控制不住地打颤。陈道士转身走向厨房时，朱不二的目光恰好扫过师父腰间——那里悬着一个黄皮葫芦，正是昨夜在滔天洪水中，散发着柔和金光将他救起的那个！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朱不二暗自发誓，一定要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 

 “乖徒儿”的日常 

 最初的三个月，朱不二的生活如同被无形的鞭子驱赶。天未亮就得摸黑去山涧挑水，沉重的扁担压得他肩膀红肿；劈柴时斧头常常卡在坚硬的树瘤里，震得虎口发麻；煮饭更是灾难现场，不是夹生就是焦黑一团。 

 然而，陈道士**从不呵斥**。他总是适时出现，带着那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亲自示范：“挑水需取第三道山泉，清冽甘甜，最宜滋养；柴需劈成手掌宽薄片，易燃无烟，火候均匀；煮饭时以食指探入米中，水面漫过三指关节，则软硬适中。” 他的声音温和，讲解耐心，如同一位真正的慈父。 

 朱不二记性极佳，又怀着报恩之心，很快便将这琐碎的活计做得井井有条。但他最期盼的，还是每日巳时的习字课。陈道士从《三字经》开始教起，用烧过的炭枝在磨平的青石板上写下端正的大字：“人之初，性本善…” 

 朱不二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一笔一划地临摹。寒冬时节，砚台里的墨汁冻成冰碴，他的手指冻得通红僵硬，却依旧全神贯注。 

 “这‘善’字，上为‘羊’，下为‘口’。¨小?税?C-m′s_ ~庚¨薪￠罪~全.” 陈道士时常会蹲下身，用他那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住朱不二冻僵的小手，带着他在石板上缓缓运笔，“古人以羊为美善之象征，口出善言，心怀善念，方为人之根本。” 

 朱不二似懂非懂地点头。他模糊地记得，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似乎有人说过“人善被人欺”。但此刻，师父掌心的温度如此真实，话语如此恳切，让他本能地选择了相信这份善意。这份温暖，填补了他心中关于“家”和“亲人”的空白。 

 半年后的惊蛰，春雷隐隐。朱不二正在后院劈柴，斧头落下瞬间，异变突生！他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从丹田窜起，瞬间流遍西肢百骸！筋骨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手臂仿佛凭空生出了千钧之力！ 

 “咔嚓！” 

 碗口粗的硬木松应声而断！断面光滑如镜！ 

 “师父！” 朱不二举着斧头，又惊又怕，不知所措。 

 陈道士闻声从丹房走出，看到断木的瞬间，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快步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关切，伸手搭住朱不二的脉门。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中暗喜——一股精纯、活跃、远超常人的生机在少年经脉中奔流！ 

 “咦？” 陈道士眉头微蹙，故作沉吟，“你体内…竟有一股微弱灵气自行游走？奇哉！怪哉！” 他捋着胡须，沉吟片刻，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看来…你我师徒缘分匪浅。从今日起，午后的拳脚功夫暂且搁置，为师教你一套**《黄庭经》吐纳法**，助你调和气血，梳理这股‘异力’，以免它躁动伤身。切记，此法只为养生健体，莫要胡思乱想，仙缘缥缈，非我等凡人可求。” 

 朱不二懵懂地点头，心中却燃起一丝隐秘的希望。他想起洪水中师父踏浪而来的神异，师父愿意教他，定是为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