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章 围屋浴火(第2页)

 林夏掀开他的衣襟,肚脐上方果然有一片青紫的瘀斑,形状竟和脉枕底座的经络图中心脉位置重合。

 老者往陶碗里倒了一勺姜汁:"上个月请过西医,说是神经官能症,开的药片吃了更烧心。"

 三花猫突然跳上八仙桌,爪子扒拉着个铜制药碾。

 林夏转着碾轮研磨紫苏时,余光瞥见神龛上摆着一张泛黄的合影——穿长衫的老者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s*h\u!y^o·u¨k¨a\n~.~c`o?m^

 "这是..."

 "陈老爷子,三十年前在矿上做过账房。"

 陈宇的声音突然发颤:"我爹说,当年矿难死的三十一个人里,就有他的亲弟弟。"

 药碾突然卡住了。林夏倒出药粉时,发现碾槽里卡着半张撕碎的试药记录,日期正是民国二十三年七月初七。

 试药者姓名处沾着片干枯的艾草,背面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十字。

 西厢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二婶举着账簿冲了

进来,蓝布衫的下摆扫过药碗,褐色的药汁溅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的形状像极了风蚀洞里渗出的血珠:"你少转移话题!祠堂的大梁再不修就要塌了,你想让祖宗的基业毁在我们这代手里?"

 陈宇突然捂住心口蜷缩在地,指缝间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青砖。

 林夏往他舌下塞了一片紫苏叶,抬头时正对上二婶眼里的红血丝——那是肝气郁结的典型症状。

 "二婶最近是不是总失眠?"

 她按住妇人的手腕:"夜里是不是总梦见有人在账房里翻账本?"

 二婶手里的账簿啪地掉在地上,露出夹在里面的药方,字迹和林夏父亲写的那张紫菀解药分毫不差。

 祠堂的铜钟突然响了。林夏跟着陈家众人往正厅走时,看见天井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铜盆,底下堆着松针和艾草。

 三花猫正蹲在香炉上,尾巴尖扫过供桌上的牌位,其中一块刻着"陈铁匠"的木牌,边角还留着火烧的焦痕。

 "这是围屋的老规矩。"

 老者往铜盆里撒了王把硫磺:"每逢族里有解不开的结,就把旧账本烧了祭祖宗。"

 陈宇捂着心口站起来,指尖触到铜盆边缘时突然缩回手。

 盆壁上刻着的经络图,竟和林夏在悬崖石室里见过的一模一样,心脉位置同样嵌着一块活动的石板。

 "等等!"

 林夏突然按住要点火的三叔公:"这些账本不能烧。"

 她蹲下身翻捡着堆在盆边的账簿,在最底下抽出一本黑皮账册,封皮上的火燎痕迹和她从照片里看到的分毫不差:"这里面记着的不是地契,是..."

 雨突然下了起来。林夏翻开黑皮账册时,雨水打湿的纸页上浮现出暗红的字迹——民国二十三年七月初七,秦仲山携紫菀试药于围屋,陈铁匠之子误食,卒。

 西厢房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响。众人冲过去时,正撞见二婶瘫坐在药柜前,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药方,朱砂写就的"心头血为引"几个字被泪水泡得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