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起商讨如何拍(第2页)

 “林大夫是来给咱们号脉的?”

 梳着油头的男主角突然站起来,西装马甲上还别着场记板的粉笔灰:“我可没病,是这角色太拧巴——既要当热血青年,又要做卧底,换谁能演得明白?”

 林夏没接话,只是走向正在给群演说戏的副导演。

 她搭脉的一瞬间,对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腹下的脉搏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忽快忽慢。\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您是不是总在半夜惊醒?”

 林夏抽出手指时,看见副导演的黑眼圈比戏服上的墨渍还深:“每次改剧本都觉得心口发闷,像揣着一团湿棉花?”

 副导演手里的喇叭“哐当”掉在地上:“你怎么知道?上周改到女主角牺牲那场戏,我对着镜子突然不认识自己了——明明是我写的台词,却觉得每个字都扎心。”

 这时陈琳抱着胶片盒走过来,鞋跟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她把盒盖往桌上一磕,露出了里面的样片:“你看这里,”

 她指着某帧画面,女主角的脸在镜头里忽明忽暗:“摄影师说这是光影问题,可我总觉得她在哭。”

 林夏凑近看时,发现胶片边缘有一圈淡淡的水渍,像有人对着镜头呵过气。

 她忽然想起剧团里那些突然忘词的演员,转头问:“你们是不是总在争论1927年的那场雨?”

 陈琳愣住了。整个团队确实为那场雨吵了三个月——历史记载是暴雨,编剧想写成毛毛雨,说这样更能

体现女主角的孤独,而制片人坚持要人工造雪,说“血落在雪上才好看”。

 “去会议室吧。”

 林夏拿起桌子上的空白剧本:“我给大家开一个方子。”

 长条会议桌被推到墙角,二十多个人围着拼成圆圈的椅子坐下。

 林夏让每一个人在纸上画那场雨,不许说话,只许用铅笔涂画。

 半个时辰后,她收起画纸时笑了——有人画的是密密麻麻的直线,像钢针;有人画的是歪歪扭扭的曲线,像爬动的蛇;

 还有人用橡皮擦擦出大片的白,说那是雨雾里的灯。

 “这就是你们的症结。”

 林夏把画纸按顺序排开,晨光透过气窗照在纸上,那些线条忽然像血脉一般连了起来:“1927年的雨早停了,但你们心里的雨还在下。”

 她指着画钢针的场记:“你总觉得要忠于史料,其实是怕爷爷骂你——他当年是亲历者,对不对?”

 场记猛地抬头,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还有你。”

 林夏转向画蛇形曲线的编剧:“你把雨写成了缠绵的,是因为你奶奶总说,她和爷爷就是在那年雨天认识的。”

 编剧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漏出了压抑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