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吕导的“作”字(第2页)
最里面的木板上钉着一张残破的海报,是他未完成的电影《作茧》,女主角的脸被挖去,换成了块透明的玻璃,映着窗外飘飞的雨丝。
“您看这玻璃。”
吕凡指着那块空缺:“他们说我疯了,可观众想看的不就是自己的影子吗?我想拍一部没有主角的电影,让每个人都能在里面看见自己——可制片人说这是胡扯。~精?武,小¨税+网. \已·发¨布\最?芯~蟑/結¨”
他突然从纸堆里抽出一本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写满“作”字的不同写法:“我查了三个月字典,‘作’既能是‘创作’,也能是‘做作’。他们逼我拍迎合市场的戏,那不就是‘做作’吗?可我想拍真正的‘创作’,为什么就没人懂?”
林夏注意到他写“作”字时,右手总在颤抖,尤其是写到“乍”的竖钩时,笔尖会突然停顿,在纸上戳出了一个小洞。
“中医说‘肝主筋,其华在爪’。”
她指着那些小洞:“您的肝气郁结,连手指都在反抗您的大脑。”
储物间的窗台上,摆着一排玻璃瓶,里面泡着不同的植物:有发芽的土豆,有腐烂的莲蓬,还有株半死的梅枝。
“这是我收集的‘创作素材’。”
吕凡拿起泡着梅枝的瓶子:“上个月它开花时,我突然想通结局了——女主角不是跳江,是变成了水鸟。可等我想写下来,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
林夏让他坐在小板凳上,递过一张宣纸:“我们来试试‘气随字走’。您写‘作’字时,试着让气息从丹田升起,写到最后一笔时慢慢吐出——就像中医里的吐纳法。”
吕凡的第一笔写得歪歪扭扭,墨汁在纸上洇成了墨团。
第二笔刚落下,他突然把笔摔了:“没用的!我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那些画面在脑子里转,就是变不成字!”
林夏捡起笔,蘸了点
清水在桌上写“作”:“您看,左边的‘人’要站稳,右边的‘乍’要舒展。就像您的电影,既要有扎实的骨架,也要有灵动的细节。”她突然擦掉右边的“乍”,“如果只剩‘人’呢?创作终究是人的事,太执着于技巧,反而忘了初心。”
吕凡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
墨汁混着泪水从指缝淌下来,在宣纸上画出条蜿蜒的线,像一条从禁锢中挣脱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