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吕导的“作”字(第3页)

 “我想起五岁那年,在爷爷的砚台里洗脚。”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没有骂我,还教我用脚趾蘸墨写字——那时候的字歪歪扭扭,可爷爷说比任何字帖都有灵气。”

 那天下午,林夏没再提剧本的事。她教吕凡用艾草熏太冲穴,说能疏肝理气;又给他开了合欢花煮水的方子,让他睡前喝。

 吕凡在墨汁未干的“作”字旁边,用清水画了朵梅花,花瓣虽然简单,却透着股舒展的劲儿。

 三天后的清晨,护士突然慌张地跑来叫林夏。

 储物间的墙上,吕凡用手指蘸着稀释的墨汁,画满了飞舞的水鸟,每只翅膀都舒展得恰到好处。

 而他正坐在地上写剧本,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游走,再也没有停顿。

 “我想通了。”

 吕凡举着刚写好的页子,眼里的光比墨汁还亮,“‘作’也能是‘振作’。就算没人投资,我也要把它拍出来——用手机拍,用针孔摄像头拍,总之要让这些字活过来。”

 林夏翻开剧本时,发现每一页的角落都画着小小的“作”字,这次的笔画圆润舒展,最后一笔的竖弯钩像道温柔的弧线。

 她注意到扉页上的题字:“为众生作,为己作”,笔迹里带着种释然的洒脱。

 离开精神病院时,吕凡塞给她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块磨得光滑的墨锭。

 “这是舒老送我的。”

 他突然说,声音轻得像风吹过宣纸:“三年前我在他诊所养过病,他说我的‘作’病,得等个懂经络的人来治。”

 林夏的罗盘突然烫得惊人,经络图上的朱砂线在“神门穴”上剧烈跳动。

 这时赵参谋的车停在门口,他摇下车窗的手在发抖,林夏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只有“舒老病危”四个字。

 “陈司令说您必须马上过去。”

 赵参谋的声音劈了个叉:“舒老昏迷前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手里还攥着半张药方——和您罗盘里的那半张,刚好能拼成完整的。”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林夏攥着那块墨锭,突然想起吕凡写的最后一个“作”字。

 那笔舒展的竖弯钩,像极了舒老诊所门板上的十字刻痕,在雨幕里闪着若有若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