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陈氏族人
药柜上的“瞒”字处方还在风里拍打着玻璃,林夏把那张朱砂地图从纸背揭下来时,指尖沾着的红颜料突然晕开,在掌心洇出一个模糊的“陈”字。′墈?书·屋_ ·哽*欣^醉-全¨
诊所地板暗格里的烧焦账册还露着半截,“鼎盛”二字的笔锋被风掀起的灰尘盖住,倒像是蒙了一层三十年的灰。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远时,那个戴钢笔的年轻护士突然推门进来。
她胸前的“萧”字校徽在光线下闪了闪,弯腰捡张启明掉落的眼镜时,耳后露出的朱砂痣正对着药柜上的双梅发卡。
“萧护士?”
林夏注意到她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族谱,边角的梅花水印与萧老那本如出一辙:“您是萧家后人?”
护士的手顿了顿,把眼镜放在桌角的动作带着刻意的轻缓。
她扶了扶眼镜框,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槐花瓣,突然从口袋抽出个牛皮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上画满了脉象图,其中一幅沉涩如石的曲线旁标着“陈明德,72岁”。
“今早接到分诊单。”
她的笔尖在“陈”字上敲了敲:“陈氏族长在祠堂晕倒了,送医时攥着一本民国年间的药书,扉页的梅花印章和您药柜上的一样。”
林夏的目光落在笔记本最后一页——张泛黄的药方上写着“疏肝解郁汤”,落款的“陈”字最后一笔拖着长捺。
她突然想起萧老铁皮盒里的账册,“陈记”二字的笔锋也是这样,像被什么东西坠着似的沉甸甸的。
诊所的木门又响了,这次进来的人裹着一件藏青棉袄,领口沾着祠堂特有的香灰。!看_书^屋~ \已¢发/布+醉_新?章-結.
他往药柜前一站,林夏就看见他后颈的富贵包,形状恰似族谱里夹着的陈记酒标。
“林大夫。”
老人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杖头的铜箍磕出火星:“族里的小辈说您能断家事,我这心口窝堵了半载,总在三更天跳着疼。”
搭脉的指尖刚触到他手腕,林夏就皱了眉。脉象浮而无力,像被水泡涨的宣纸,稍一用力就要破。
她想起舒老札记里的话:“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
这脉里藏着的,是拿不稳主意的煎熬。
“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是不是戴了四十年?”
林夏抽出处方纸,笔尖悬在砚台上方:“戒痕比别处深三分,该是总在拿不定主意时摩挲它。”
陈明德的喉结猛地滚了一下,拐杖头在地上划出半道弧线,正好圈住那些焦黑的槐花瓣。
他盯着桌角那副裂开的眼镜,突然从棉袄内袋掏出一个布包,展开的一瞬间飘出一股陈酒的醇香——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躺在红绸里,匙柄的梅花纹与张启明那串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