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陈氏族人(第2页)
“上周在祠堂翻出了一个樟木箱。”
他的声音带着酒气:“里面的分家书把家产分成七份,可老六家的小子说账本是假的,非要撬开供奉台下面的暗格。”
林夏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始终蜷着,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泥垢,形状恰似祠堂供桌裂缝里的积灰。
她蘸着墨汁在处方纸上画了在个“族”字,把右边的“矢”字特意写得歪歪扭扭:“‘族’字是屋檐下的箭,您把七房的账本锁在供桌下,倒像把箭都对着自己的心窝。?比¨奇\中,蚊?王! /庚′歆*罪+全!”
陈明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拐杖“哐当”砸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弯下腰时,棉袄后襟裂开了一道缝,露出里面贴身藏着的账本,某页烧焦的边角写着“民国三十八年,陈氏七子分酒窖”,字迹与张启明保险柜里的陈记账册笔锋一致。
“您供奉台上的香炉,是不是总往左边歪?”
林夏突然问。她看见老人每次喘气,左肩都会不自觉往上提:“中医说‘左为阳,右为阴’,您偏疼长房的孙子,难怪右肋总发胀。”
陈明德的拐杖尖在地上戳出了一个小坑,正好把那片焦黑的槐花瓣埋住。
他从布包里又掏出张照片,泛黄的相纸上七个青年站在酒厂门口,最中间那个胸前的校徽与张启明父亲那张一模一样,而后排矮个青年的手指正指着酒窖方向。
“1948年拍的。”
他的指尖在第七个青年脸上摩挲:“我爹说当年分家产时,老七非要酒窖第三层,说里面藏着陈家的根。”
林夏的笔尖在“
族”字上洇出个墨点。她想起朱砂地图上的“酒窖三层”,突然明白那些槐花瓣为何总往诊所钻——老槐树街的方向,正是酒厂旧址所在。
“您孙子是不是总在半夜发烧?”
她往砚台里添了一点水,墨汁在水里散开的纹路,像极了祠堂的平面图:“小儿夜啼多因心火盛,他房里那盏长明灯,灯芯总往左边偏。”
陈明德的棉袄突然滑落肩头,露出里面的补丁,针脚是梅花形状。
他盯着处方纸上的“族”字,突然抓住林夏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头像塞着一团棉絮,六房的人说我偏心,可他们不知道……”
窗外的风声突然变急,卷着一片新鲜的槐花瓣落在账本上。
林夏抬头时,看见一个穿夹克的青年正扒着门框往里看,他左耳的银环反射着光,形状恰似陈记酒标的外圈。
“爷爷!”
青年闯进来时带起的风,吹得处方纸哗哗作响,“祠堂的供桌被撬开了,暗格里的酒窖钥匙不见了,三叔公说是你藏起来给长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