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王总有啥事
风卷着银杏叶的清香还没散尽,诊室门被人敲响时,林夏正低头用宣纸包着刚碾好的山楂粉。!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
敲门声又急又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和刚才李建国那小心翼翼的叩门声截然不同。
“林医生在吗?”
门外传来的声音裹着一层烟嗓,像是刚吞过滚烫的茶水:“我是王海涛,上周通过张主任约的。”
林夏抬头时,正看见李建国把那支写着茶馆之约的笔往口袋里塞,手背上还沾着点枸杞的红渍。
穿风衣的女人——小陈已经把请柬重新折好,指尖在“待定”两个字上轻轻敲着,听见“王海涛”三个字,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诊室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古龙水味涌了进来,把药炉里的黄芪香冲得七零八落。
王海涛站在门口,一身深灰西装熨得笔挺,袖口露出的手表链在阳光下闪得人眼晕,可领带却歪在喉结右侧,像是被人拽过似的。
“实在抱歉,刚从酒局上过来。”
他往屋里走时,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滑出轻响,手包往桌上一放,带起的风掀动了林夏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脉案:“张主任说您这儿能治点‘疑难杂症’,我这阵子……实在是没辙了。”
林夏注意到他西装左胸的口袋鼓鼓囊囊,隐约能看出是叠成方块的纸巾,边角还沾着点深褐色的印子,像是没擦干净的咖啡渍。
李建国已经重新坐下,手里的搪瓷缸被他转得不停,目光却在王海涛那枚歪了的领带上打了个转。
“王总坐吧。”
林夏把包好的山楂粉推到小陈面前:“您的药,早晚各一勺,用温水冲。”
王海涛刚要落座,突然又站起来,手包带倒了桌边的药杵,红木杵子在青石板上磕出闷响。
他弯腰去扶时,林夏瞥见他西装裤膝盖处有块浅淡的褶皱,不是久坐办公室的人该有的痕迹,倒像是在什么地方蹲了很久,把料子压出了死褶。
“不瞒您说,”
他直起身时,喉结滚了滚,指腹在手表链上蹭得飞快:“三个月前还好好的,公司刚拿下城东那块地,庆功宴上喝的都是三十年的茅台。可这阵子……”
他突然停住,目光扫过李建国和小陈,嘴角扯出点生硬的笑:“是不是不方便?”
李建国立刻站起来,手里的搪瓷缸往桌上一放:“我正好该走了,下午还得去社区。”
他转身时,制服后摆扫过王海涛的手包,林夏看见那手包侧面有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的,边缘还沾着点土黄色的粉末。-d^a¢n!g`k_a′n~s-h\u^.`c¢o?m`
小陈也跟着起身,手里的请柬已经折成了小方块:“我也该回去了,谢谢林医生的药。”
她往外走时,风衣下摆扫过王海涛的裤脚,林夏注意到她耳后的疙瘩又消了些,只剩下淡淡的红印。
诊室里只剩他们两人时,王海涛突然松了一口气,手包往桌上一摔,发出沉闷的响。
他扯开领带,露出颈间一道浅红色的勒痕,像是领带系得太紧,在皮肤上烙下的印子。
“林医生,您给看看。”
他把手腕往桌上一伸,西装袖口被扯得变了形:“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搞我。上周三签合同,对方突然说资金不到位,转头就把项目给了鼎盛集团。那可是我盯了半年的单子,光是前期打点就花了七位数。”
林夏的指尖搭上他腕脉时,药炉里的茯苓还在咕嘟冒泡。
指腹下的寸脉像被什么东西勒着,每跳一下都带着一股滞涩感,像是水管被杂物堵了半截,关脉却跳得又狠又急,像藏在暗处的野兽正撞着笼子,尺脉更是虚得发飘,稍一用力就差点摸不着。
“您这脉,”
林夏捻着他的腕子,目光落在他西装口袋露出的半截烟盒上,那烟盒是烫金的,边角却被捏得发皱:“是不是每次见姓赵的就发紧?尤其是他递烟的时候。”
王海涛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像火星子似的炸开:“您怎么知道?赵峰那老狐狸,前阵子还跟我称兄道弟,说要一起开发那块地。可上周我去找他,他办公室的茶都换成了最便宜的茉莉花,还说什么‘市场不景气’。”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就是他!肯定是他搞的鬼!我听说他跟规划局的李科长走得近,那地块的容积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