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邀请出了问题
周远的帆布包还放在门槛边,铁皮碰撞的轻响像根细针,扎得堂屋里的空气都绷紧了。
吴军搁下手机站起身,西装袖口的金丝线在晨光里闪了闪,他往林夏身后挪了半步,领带夹上的碎钻正对着周远的方向。
“周教授的事情,多谢你帮忙收尾。”
吴军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一些,指节在裤缝上捏出了白印:“婚礼的事,林夏正忙,你要是……”
“我来送这个。”
周远弯腰解开帆布包,里面滚出一个玻璃罐,泡着一株半枯的植物,根茎上还沾着湖底的黑泥:“朝凤湖底捞的‘锁阳草’,我当初听你说过,这东西能稳脉象。”
他把罐子往桌上推了推,目光在请柬上停了停,然后酸溜溜的说道:“吴军,你腕脉虚浮,怕是镇不住场。”
林夏突然按住桌沿,指腹正对着桌角的木纹。
八仙桌的老木头在她指尖下微微发颤,像藏着一团没散尽的潮气。
她伸手搭上周远的手腕,三指刚按准寸关尺的位置,对方的脉就跳得急了,像被惊飞的鸟撞在笼子上。
“你的脉告诉我,来这儿不止是送药。”
林夏收回手时,指尖沾了点周远袖口的灰:“周教授的实验室还留着东西吧?”
周远喉结滚了滚,从包里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
泛黄的纸页上,周教授的字迹歪歪扭扭:“蛇堂残部藏在码头仓库,血手阎罗的人混在迎亲队伍里。”
林夏刚要细看,信纸突然在周远掌心燃了起来,灰烬飘落在请柬的红封面上,像点了个暗色的疤。
“我只能说这些。”
周远的手背上还留着烧灼的红痕:“吴军,你西装第三颗扣子松了,换一颗铜扣能压惊。”
他转身往外走,帆布包带在门框上刮出轻响:“请柬不用给我,那天我会去。”
吴军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扯开领带:“这人不对劲,脉相沉得像灌了铅,刚才说的话未必是真的。”
“半真半假。”
林夏把燃尽的纸灰拢到一起:“他说蛇堂的人会来,是真的;但藏在哪里,说了谎。”
她忽然抓起脉枕:“娘把亲戚名单放哪儿了?我得再核一遍。”
堂屋的樟木箱里,红绸包着的名单簿正泛着樟脑味。
林母踮脚够箱子顶层的账本,蓝布褂子的下摆扫过箱角,带起一阵呛人的灰:“按族谱排准没错,你三姑婆虽说嫁去外县,可当年你爹出殡她来了的,这次不请就是打她脸。”
林夏翻开簿子,铅笔圈住的名字密密麻麻。
她伸手搭上母亲的手腕,三指下的脉象沉得像浸在水里的石头,却在指根处藏着一丝急跳:“娘的脉看着稳,其实急着周全。三姑婆去年中风后就认不得人了,她儿子来电话说怕折腾,您非请她来,是怕族里人说您偏心。”
樟木箱的铜锁突然咔嗒响了一声,林母抽回手,指节在箱沿上磕出红印:“老规矩不能破!你爷爷在世时说过,婚丧嫁娶就得按族谱排,少一个都算断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