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难忘的婚庆
林夏握紧电光纸,油灯的光晕在地道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那些刻着的蛇形记号像是活了过来,顺着砖缝一点点爬动。
铁链拖地的声响越来越近,带着潮湿的霉味,混杂着硫磺特有的刺鼻气息。
她往旁边缩了缩,后背抵住冰凉的砖墙,指尖摸到块松动的砖。
这是爷爷账册里标着的暗格,她抠住砖缝往外一抽,果然露出个巴掌大的洞,里面塞着卷泛黄的红绸,绸子上绣着鸳鸯,针脚细密得像爷爷当年给人号脉时的手法。
铁链声突然停了。
林夏屏住呼吸,油灯的火苗被风扑得歪歪扭扭,照亮了前方三步远的地方——个穿黑褂子的人影正背对着她。
手里的铁链垂在地上,链环上沾着的泥屑里混着些暗红的颗粒,像是干涸的血。
她悄悄摸出银针,指尖刚触到针尾,那人突然转过身。
油灯的光恰好照在他脸上,林夏倒吸口冷气——是周先生,他嘴角挂着血,哑穴上的银针不见了,眼里的狠劲像淬了毒的蛇牙。
“找到你爷爷的宝贝了?”
周先生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铁链在手里转了个圈,“当年他就是靠这个暗格,把蛇堂的鸦片藏在祠堂供桌下,骗了我们整整十年。”
林夏的脉猛地一跳,原来爷爷藏的不只是账册。
她搭上周先生的脉,他的脉沉得像灌了铅,关脉处却有丝虚浮——是中了毒,而且毒性正在发作。
“你中的是蛇堂的‘牵机引’吧?”
林夏的声音稳得像井里的水,“发作的时候,骨头缝里像有千万条蛇在爬。”
周先生的脸瞬间扭曲了,铁链“啪”地抽在地上,火星溅到林夏脚边:“你怎么知道?”
“账册上写着,”
林夏故意往暗格的方向挪了挪,红绸的边角露在外面,“当年是你把这毒下给我爷爷,现在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她说话时注意到周先生的目光黏在红绸上,脉里窜起股贪婪的热劲。
林夏心里明镜似的,这红绸里藏着的不只是鸦片,还有能解“牵机引”的方子——爷爷当年就是用这个拿捏住蛇堂的人。
地道那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震得头顶落下簌簌的土。
周先生的脉乱了,铁链往林夏脖子上甩过来:“快把解药交出来!”
林夏侧身躲开,手里的电光纸突然亮起来,硫磺粉在黑暗中划出道亮线,正好照见周先生脚边的炸药引线。
原来他早就在地道里布了局,铁链拖地是为了掩盖引线燃烧的声响。
“午时三刻到了。”
林夏突然笑起来,往暗格里塞了把硫磺粉,“可惜你等不到了。”
她将油灯往周先生那边一扔,灯油泼在引线上,火苗“腾”地蹿高,周先生惨叫着去扑火,却忘了手里的铁链还缠着旁边的木桩。
林夏趁机往地道深处跑,身后传来铁链绷紧的声响,紧接着是炸药引线被踩灭的闷响。
跑出没几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林夏刚要扎针,就见那人脉门处有颗朱砂痣——是师父!他脸上沾着灰,布包上的口子裂开了,露出里面的铜匣子。
“祠堂的炸药我已经拆了,”
师父的脉跳得又急又快,是刚跑完长路的样子,“但码头仓库还有个更大的,蛇堂的人要炸掉整个码头嫁祸给刘书记。”
林夏往他身后看,陈野正扶着个穿长衫的老头跑过来,老头的脉沉得像石头,指节上的老茧跟周先生的一模一样,却是左手的——真正的码头搬运工都用左手扛货,右手留着抓绳。
“这是李伯,当年跟你爷爷一起卧底的,”
师父拽着她往另条岔路跑,“他知道仓库的机关。”
李伯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仓库的地基里埋着十二根硫磺柱,柱顶连着……连着祠堂的铜钟,敲三下就会引爆炸药。”
林夏突然想起月月她哥说的,看见蛇堂的人扛着大木箱往这边来,那箱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人,是敲钟的锤子。
跑出地道口,正好撞见月月举着铜哨站在祠堂门口,哨子上还沾着蛇鳞。
她看见林夏就喊:“陈野哥把黑褂子都捆起来了,但刘书记不见了!”
林夏往院里看,吴军正指挥着人往马车上搬消防水带,依帆蹲在地上给伤员包扎,银针刺得又快又准,脉里的寒气已经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