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汪皇后看琪亚娜背影:其实自己也想朱祁钰夫君了。(第2页)

案上左侧放着一封拆开的密信,是前锋营统领昨日深夜派人送来的,信纸边缘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快马加急送来的。信上写道:“近日蒙古瓦剌部频频袭扰我军粮道,陛下亲坐镇中军帐,三夜未合眼,今晨偶感风寒,仍坚持议事……”汪皇后拿起密信,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陛下圣安”四个字,眼眶渐渐发热。她知道朱祁钰性子执拗,一旦下定决心亲征,便绝不会轻易退缩,可越是如此,她越是牵挂——草原的冬寒来得早,他带的棉衣够不够厚?行军途中饮食简陋,他本就不好的脾胃能不能撑住?两军对垒时,箭矢无眼,他有没有好好护住自己?

她想起昨夜批阅内阁送来的奏章,看到兵部奏报“大同至宣府的粮道被瓦剌骑兵截断,需从山东调粮驰援”,当即连夜传旨给户部尚书,命其三日之内集齐十万石粮草,由禁军护送前往前线;又怕粮草运输途中再出意外,特意让人去钦天监询问近日的天气,嘱咐将领避开暴雨路段。这些事,她做得滴水不漏,连内阁首辅都称赞“皇后有母仪天下之德,更有治国安邦之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决策背后,都是对夫君平安的祈盼。

“其实……我也想你啊。”汪皇后对着空荡的殿内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刚出口就被檀香的气息吞没。她起身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洒金宣纸,提起那支朱祁钰送她的狼毫笔——笔杆是海南黄花梨所制,上面刻着“与卿共勉”四个字。她想写一封家书,告诉朱祁钰宫里的牡丹开了,皇子最近学会了写“父皇”二字,告诉她夜里批阅奏章时总会想起他从前陪她读书的模样,可笔尖落在宣纸上,墨汁晕开一小团,却迟迟写不出一个字。

她不能说担忧,怕扰乱他的军心;不能说疲惫,怕他在前线分心;甚至连一句“我想你”都不敢写——帝王亲征,系着万千将士的性命,容不得半分儿女情长。最终能写的,不过是“后宫安稳,皇子康健,朝堂诸事皆有内阁打理,望陛下安心御敌,勿念内事”,可这些冰冷的字句,哪里能装得下她满心翻涌的牵挂?

汪皇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狼毫笔,将那张尚未落笔的宣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铜制痰盂里。纸团落地的闷响,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微凉的风涌了进来,带着庭院里桂花的香气。宫道旁的柳树随风摇曳,柳叶拂过窗棂,光影在地面上晃出细碎的斑驳,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