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老二？(第2页)

悸言死死地盯着顾闻衍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因为疼痛和委屈而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中那纯粹的、完全不解风情的茫然……喉结极其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那撑在玻璃窗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最终，在铃声持续的、催促般的尖啸中，在走廊里迅速响起的、班主任清晰的脚步声逼近门口时——

悸言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松开了钳制顾闻衍手腕的手！动作快得甚至带着一丝狼狈的仓促！

顾闻衍手腕骤然一松，剧痛和血液回流带来的麻痒感让他差点腿软。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疼痛的左手腕，身体还靠着冰冷的玻璃窗，大口喘着气，异色瞳里全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后怕，完全没搞明白这疯子怎么就突然松手了。

悸言已经迅速退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依旧狰狞，指关节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泛着不正常的白。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暴戾情绪。他微微侧过头，避开了顾闻衍茫然不解的目光，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班主任夹着教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上课了！都回座位！顾闻衍！悸言！你们俩站窗边干嘛呢？！”

悸言没有再看顾闻衍一眼，也没有回答班主任。他转过身，迈着一种近乎僵硬的、却极力维持平稳的步伐，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强行压抑的、山雨欲来的冰冷风暴。

顾闻衍还靠在窗边，揉着自己剧痛的手腕，看着悸言那冷硬沉默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校服内袋里那个粉色的、惹祸的信封一角露了出来……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只剩下一个直男灵魂最深处、最憋屈的呐喊：

操！这情书……真他妈送错了！

这日子……水深火热！暗无天日！没法过了！！

而前排，目睹了全程、差点被那恐怖气氛吓尿的陆黯煜，手指颤抖着，在裤兜里盲打出了最后一条泣血控诉：

【陆黯煜（“前线记者·灵魂出窍版”）：上课铃是言哥的紧箍咒！！！他松手了！！！但眼神能杀人！！！顾哥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错在哪”的宇宙级直男懵逼！！！那封粉色炸弹还在顾哥兜里！！！这修罗场未完待续啊啊啊！！！[吓到原地升天.jpg]】

“咳咳！”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手里捏着新鲜出炉、还带着油墨味的成绩单，目光复杂地扫过底下或紧张或期待的同学们，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最后一排那个靠着窗、正蔫了吧唧揉着手腕的金毛脑袋上。

“这次期中模拟考，难度很大。” 班主任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严肃，“但是！还是有同学交出了令人……呃，令人无话可说的答卷！”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向顾闻衍，带着一种“这学到底谁在上”的无奈和麻木，“年级第一，总分……全科满分。”

教室里瞬间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知道班主任说的是谁！目光齐刷刷地、带着敬畏、羡慕嫉妒恨以及“果然如此”的麻木，聚焦在最后一排那个身影上。

顾闻衍？！

又是他？！

又是全科满分？！体育破纪录，游戏称霸全区，现在连考试都这么不当人？！

顾闻衍本人呢？他正蔫头耷脑地靠窗坐着，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自己左手腕上被悸言攥出来的、更深一层的红痕（绷带都快勒进肉里了），异色瞳放空地盯着窗外飘过的云，脑子里还嗡嗡地回响着刚才悸言那冰碴子似的“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和手腕上钻心的疼。对于班主任的公布，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仿佛“年级第一全科满分”这几个字说的是别人家的狗。

“第二名，” 班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点安抚和不易察觉的惋惜，目光转向顾闻衍旁边那个坐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冰山，“悸言同学。总分……差一分满分。”

嗡——！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混合着抽气和低语的骚动！

差一分满分？！

那也很逆天了好吗！

可是……那可是悸言啊！那个永远稳坐第一把交椅、像精密仪器一样不出错的冰山学神！他居然……被顾闻衍这个天天睡觉打架的校霸压了一头？！还只差一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其复杂！在顾闻衍和悸言之间疯狂扫射！昨天雷烈跪拜“吾王”，天台强制拖行，网吧电话追杀，今早情书修罗场……再加上现在这爆炸性的成绩排名！信息量太大！Cpu要烧了！

顾闻衍终于有反应了。他揉手腕的动作一顿，异色瞳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错愕，猛地扭过头，看向旁边的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