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冲击(第2页)
**“你的。”**
声音冰冷清晰。
接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刚才卸掉上铺、紧挨着顾闻衍床铺(只隔了一条狭窄过道)的那个下铺。
**“我的。”**
顾闻衍:“………………”
他看看自己那个被“分配”的床铺,再看看悸言选的那个紧挨着的床铺,又看看墙角那两张无辜被拆的床板……脑子彻底转不过弯了!
这混蛋……费这么大劲拆两张床……就为了……**跟他睡隔壁?!**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憋屈感涌上心头!顾闻衍气得金毛都快竖起来了(帽子压着):“**操!悸言!你他妈有病吧?!** **拆床干嘛?!** **老子睡哪关你屁事?!** **谁要跟你睡隔壁?!** 滚远点!”
面对顾闻衍的炸毛,悸言只是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他没说话,只是擡起手——
顾闻衍以为他又要动手,下意识想后退。
然而,悸言的手却落在了他自己的校服外套拉链上。
“刺啦——”
拉链被他从领口一拉到底。
然后,他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粗暴,将外套脱了下来。
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圆领t恤,勾勒出紧实流畅的肩背线条。
在顾闻衍警惕又困惑的目光中,悸言随手将那件质地精良的校服外套,像扔一块抹布一样,**直接丢在了顾闻衍那个布满灰尘的下铺床板上!**
“噗!” 灰尘被砸得腾起一小片。
“垫着。” 悸言的声音依旧冷得像冰,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脏。**”
说完,他不再看顾闻衍瞬间变得极其精彩(错愕、憋屈、愤怒、还有一丝丝被这操作惊到的茫然)的表情,转身走到自己选定的那个下铺前,同样毫不在意地直接坐了上去,开始整理自己包里的东西。仿佛刚才拆床、丢外套垫床这一系列骚操作,只是随手掸了掸灰那么自然。
顾闻衍站在原地,瞪着床上那件眼熟的、带着雪松冷香的外套,再看看旁边那个已经开始整理行李、仿佛无事发生的混蛋……
操!
操操操!
这混蛋!
拆他妈的床!
还拿自己外套给他垫床?!
这他妈到底算什么?!
打一巴掌(器材室)给个甜枣(创可贴)再拆个床扔件衣服?!
精分也得有个限度吧?!
顾闻衍气得胸口起伏,异色瞳里燃烧着屈辱的火焰,恨不得把悸言那件外套扔他脸上!可看着那件铺在厚厚灰尘上的、明显价值不菲的深色外套……再想想自己刚才嫌弃床板脏的样子……
一股巨大的、名为“憋屈”和“看不懂”的邪火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憋了半天,最终只是对着空气狠狠挥了一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神经病!**”
然后,他认命地(或者说带着巨大的别扭)走到自己床铺前,动作粗鲁地把背包从悸言的外套上拎起来,扔到一边。他看着那件铺得平整(虽然是暴力扔上去的)的外套,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极其别扭地、带着一种“老子才不是领情”的气势,一屁股坐了上去!**
布料柔软的触感隔着裤子传来,隔绝了灰尘和铁板的冰冷坚硬。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雪松冷香……顾闻衍浑身不自在,像坐在针毡上,只能臭着脸,把背包拽过来,翻出湿巾,开始用力擦拭旁边的铁皮柜子泄愤,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悸言坐在对面自己的床铺上,低着头整理东西,仿佛没听见那噪音。只是在他垂下眼眸的瞬间,冰冷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极其短暂地……**向上弯了一下?**
宿舍里只剩下顾闻衍泄愤般的擦拭声。
窗外,是基地寂静的夜。
军训的同居生活,就在这拆床、垫衣、憋屈与精分交织的诡异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顾闻衍和悸言在一种诡异的、拆床垫衣后的沉默中,各自泄愤式地收拾着东西。顾闻衍把铁皮柜擦得锃亮(虽然很快又落灰),悸言则铺好了自己的床铺,动作利落得像在部队服役过。
就在顾闻衍看着自己铺上那件碍眼的外套,纠结着要不要把它掀了、但又觉得有点浪费(毕竟确实干净舒服)的时候,宿舍门“砰”地被撞开了!
“兄弟们!朕回来了!带着朕的江山!” 陆黯煜和祁枫珩一人抱着一大摞墨绿色的军训服,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陆黯煜娃娃脸上全是汗,但眼睛贼亮,一进来就雷达似的扫视顾闻衍和悸言,重点在两人紧挨着的床铺和顾闻衍屁股底下那件眼熟的校服外套上停留了好几秒,嘴角疯狂上扬。
“嚯!言哥,衍哥,你们这……效率挺高啊!” 祁枫珩也看到了那两张被拆下来的上铺床板,以及顾闻衍坐着的悸言外套,阳光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把军训服往两张空着的下铺一扔,“来来来,接旨!一人一套!麻袋款,绝对时尚!”
顾闻衍正憋屈着,没好气地抓过扔向自己的那套军训服,入手粗糙厚重,还带着一股仓库的霉味。“操!这布料能磨死皮!” 他嫌弃地抖了抖。
“知足吧顾哥!总比光着强!” 陆黯煜笑嘻嘻地凑过来,眼神还在顾闻衍屁股底下那件外套和悸言之间来回瞟。
悸言没说话,沉默地接过自己那份,随手放在铺好的床上。他走到墙角,拿起自己带来的洗漱用品包,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去洗漱。”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背影挺直,依旧带着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仿佛刚才拆床垫衣的不是他。
“言哥慢走!” 陆黯煜狗腿地喊了一声,然后立刻扑到顾闻衍床边,压低声音,激动得不行,“顾哥!顾哥!快说说!言哥给你垫衣服了?!还拆床?!卧槽!这什么绝美霸总剧情!他是不是……”
“闭嘴!滚蛋!” 顾闻衍正烦着,一把推开他凑近的八卦脸,恶声恶气,“老子要去洗澡!一身灰!烦死了!” 他抓起自己的洗漱包和换洗衣物(一套宽松的家居服),也冲出了宿舍,只想离这堆糟心事远点。
基地的公共浴室在走廊尽头,大通间,隔间有简陋的布帘子。热水供应有限,顾闻衍去的时候人还不算太多。他找了个最里面的隔间,哗啦啦的水声冲掉了身上的灰尘和黏腻,也稍微冲淡了一点心里的憋屈和混乱。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洗完澡,浑身冒着热气,顾闻衍感觉清爽了不少。他擦干身体,换上带来的睡衣。
上身是一件极其宽松的纯白色圆领短袖t恤,棉质柔软,领口开得很大,洗得有些松垮。水珠顺着他线条漂亮的脖颈滑下,没入衣领深处。**宽松的领口斜斜地垮在一边,清晰地露出了他一边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光滑紧致的肩头皮肤。** 少年人的骨架匀称,肩颈线条流畅利落,在氤氲的水汽和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种不自知的、干净的诱惑。
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棉质运动短裤,长度在膝盖上方几寸,**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暴露在有些凉的空气中,腿型匀称,肌肉线条流畅,带着运动少年特有的力量感。** 脚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脚踝纤细。
他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湿漉漉的金发,一边掀开布帘走出来。水汽蒸得他脸颊微红,异色瞳因为刚洗完澡而显得格外清亮,带着点慵懒的迷糊感。帽子和狼耳都没戴,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鬓边,还在往下滴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