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我的

糖,我的

 

奶茶店的粉红泡泡(以及顾闻衍的炸毛能量)还没完全消散,一行人又被陆黯煜和祁枫珩这对刚“官宣”的小情侣(被迫的)热情洋溢地拉到了附近一家装修得花里胡哨的ktv。

 

包厢门一关,震耳欲聋的音乐前奏和闪烁的霓虹灯瞬间将人淹没。陆黯煜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点歌、开酒水,娃娃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光,一把抓过麦克风就蹿到了屏幕前。

 

“来来来!兄弟们!燥起来!” 他吼了一嗓子,背景音乐正好切到一首极其煽情(又土嗨)的《兄弟抱一下》。

 

“兄弟啊~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陆黯煜扯着嗓子就嚎开了,声音带着点破音和极其严重的跑调,情感倒是充沛得能溢出包厢。他一边唱,一边还扭动着身体,试图去拉旁边祁枫珩的手,被祁枫珩红着脸笑着躲开了。

 

顾闻衍一进包厢就找了个最角落、灯光最暗的沙发,把自己陷了进去。金发在迷幻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妖异,深灰色的狼耳朵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极其不适地、**紧紧贴伏在发丝间**,甚至微微向后扯着,显露出主人强烈的烦躁。他抱着手臂,眉头拧得死紧,尾巴藏在宽大的卫衣下摆里,烦躁地甩打着沙发坐垫。

 

“操……” 他低声骂了一句,感觉陆黯煜那鬼哭狼嚎的歌声像是砂纸在磨他的耳膜,尤其是他这猫妖混血格外敏锐的听力,简直是酷刑!他抓起桌上刚送进来的爆米花,恶狠狠地塞了一大把进嘴里,嘎嘣嘎嘣用力嚼着,仿佛嚼的是陆黯煜的声带。

 

祁枫珩被陆黯煜拉去合唱副歌,娃娃脸也红扑扑的,虽然唱得比陆黯煜好点,但也仅限于“在调上”。悸瑶则点了一首甜甜的情歌,坐在高脚椅上,声音清亮悦耳,倒是包厢里难得的一股清流。

 

“顾哥!别光坐着啊!来一首!” 陆黯煜一曲唱罢,意犹未尽,把麦克风递向角落里的顾闻衍,脸上带着点谄媚和期待,“顾哥唱歌肯定贼拉风!”

 

顾闻衍连眼皮都懒得擡,抓起手边的薯片袋子,直接朝他扔了过去(没用力),薯片撒了一地:“滚!老子没兴趣!你唱得跟鬼叫似的,老子耳朵都快聋了!” 他嫌弃地用手指堵了堵耳朵,狼耳朵抖了抖,试图隔绝噪音。

 

祁枫珩也凑过来,笑嘻嘻地:“衍哥,来嘛,随便唱一首!就唱你游戏里那首战歌也行啊!”

 

“不唱!” 顾闻衍斩钉截铁,抓起桌上的冰可乐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稍微压下了点被魔音穿脑的烦躁。他往沙发深处又缩了缩,把自己当成了背景板,“你们自己嚎,别烦老子。”

 

悸言坐在他旁边,位置不远不近。他没参与点歌,只是安静地靠在沙发背上,手里拿着一罐没打开的啤酒,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罐身上摩挲。包厢里变幻的灯光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屏幕或者唱歌的人身上,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着角落里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金毛猫妖。

 

有ktv的服务生进来送果盘,是个年轻男生,看到角落里金发异瞳、即使臭着脸也帅得很有冲击力的顾闻衍,眼睛亮了一下。他放下果盘,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脸上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走到顾闻衍面前:

 

“那个……帅哥?要不要点首歌?或者……合唱一首?” 他声音不大,在嘈杂的音乐里几乎听不清。

 

顾闻衍正烦躁地捏着薯片,闻言连头都没擡,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单音节:“**滚。**”

 

服务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尴尬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悸言,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像最冷的冰锥,精准地刺在服务生身上。

 

服务生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来,头皮发麻!他甚至没看清悸言的表情,就被那无形的、极具压迫感的目光钉在原地,所有的勇气和搭讪念头瞬间灰飞烟灭。他脸色发白,赶紧低下头,说了声“不好意思”,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退出了包厢。

 

顾闻衍全程没注意这个小插曲,他的注意力被陆黯煜又一首破音高歌的《死了都要爱》彻底拉走,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操!陆黯煜!你他妈能不能闭嘴!老子给你钱!求你闭嘴行不行!”

 

陆黯煜唱得正嗨,完全无视。

 

整个包厢里,音乐震天响,陆黯煜鬼哭狼嚎,祁枫珩和悸瑶偶尔穿插,气氛倒是热烈(吵闹)。只有顾闻衍,像一尊散发着低气压的煞神,窝在沙发的最角落,把自己与这片喧嚣隔绝开来。

 

他百无聊赖地吃着零食,喝着可乐,偶尔嫌弃地瞥一眼唱得忘我的陆黯煜,或者看看旁边唱情歌的悸瑶。大部分时间,他只是放空,或者盯着屏幕上闪过的歌词发呆,尾巴在沙发坐垫下无意识地甩动。

 

有人(祁枫珩)再次试图拉他,被他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有人(悸瑶)递给他麦克风,被他直接拍开。

 

他就像个固执的、与音乐绝缘的石头,稳稳地坐在那里,用行动宣告:**老子不唱,谁劝都没用!**

 

时间在鬼哭狼嚎和霓虹闪烁中流逝。

 

当最后几首歌结束,陆黯煜嗓子都快喊哑了,心满意足地放下麦克风,祁枫珩和悸瑶也唱得有点累,包厢里只剩下震后的余音缭绕。

 

顾闻衍这才像是活了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贴着的狼耳朵也放松地竖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站起身,拍了拍卫衣上沾着的薯片碎屑,一脸“终于解脱了”的嫌弃表情:“操!总算完了!走了走了!这破地方再待下去老子要聋了!”

 

他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走,仿佛逃离什么灾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