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我的(第2页)

 

就在他经过悸言身边时,手腕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

 

顾闻衍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

 

悸言也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迷离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专注。他握着顾闻衍手腕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意味。

 

顾闻衍刚想吼一句“干嘛”,就听悸言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沙哑,清晰地响在他耳边,压过了包厢里残留的音乐回音:

 

“下次。”

 

“只唱给我听。”

 

顾闻衍:“……”

 

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脸上的嫌弃表情凝固了。手腕上微凉的触感,耳边低沉的话语,还有那“只唱给我听”的霸道宣言……像一股细微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深灰色的狼耳朵尖儿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猛地抽回手,别开脸,声音带着点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操!谁要唱给你听!做梦!” 说完,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红着耳朵,低着头,脚步飞快地第一个冲出了包厢,留下一个炸毛(尾巴在卫衣下摆里甩得飞快)的背影。

 

悸言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手腕滚烫的温度和那一下细微的颤抖。他没什么表情地拿起自己那罐没喝的啤酒,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陆黯煜和祁枫珩对视一眼,娃娃脸上同时露出了“嗑到了”的终极姨母笑。悸瑶则笑眯眯地挽起哥哥的胳膊,小声嘀咕:“哥,你这独占欲……啧啧啧,嫂子害羞了哦!”

 

喧嚣的ktv走廊里,只有顾闻衍那因为羞恼而格外响亮的脚步声,和他身后那个沉默却如影随形的挺拔身影。一个炸毛逃跑,一个淡定“追捕”,构成了ktv散场后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至于唱歌?顾闻衍表示,这辈子都不可能!

 

从ktv的魔音穿脑中解脱,一行人又浩浩荡荡杀向了街角那家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的川味火锅店。红彤彤的九宫格在桌子中央翻滚沸腾,辛辣的香气混合着牛油的醇厚,瞬间驱散了ktv的迷离。

 

顾闻衍像是终于找回了主场,金发下的狼耳朵都精神地竖了起来,异色瞳里闪着兴奋的光。他撸起卫衣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拿着长筷子,在翻滚的红油锅里精准地捞着毛肚和鸭肠,动作又快又狠,还不忘指挥:“陆黯煜!那片黄喉是我的!别抢!祁枫珩!牛肉丸好了!快捞!”

 

陆黯煜和祁枫珩这对新晋小情侣,在火锅的热气蒸腾下也放开了不少,互相夹菜,小声说笑,娃娃脸上都带着红晕。悸瑶则优雅地涮着她的虾滑和青菜,时不时笑眯眯地看着对面那对风格迥异的哥哥和“嫂子”。

 

气氛热烈,陆黯煜觉得光吃不过瘾,又吆喝着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酒瓶子在玻璃转盘上滴溜溜地转,转到谁谁倒霉。

 

顾闻衍起初运气不错,要么是看别人出糗(比如祁枫珩被要求对陆黯煜唱情歌,羞得满脸通红),要么是回答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他得意地灌着冰啤酒,尾巴在椅子后面愉悦地小幅度摆动。

 

然而,幸运女神似乎打了个盹。

 

酒瓶口晃晃悠悠,最终,稳稳地指向了正埋头跟一块麻辣牛肉奋战的顾闻衍。

“哈哈哈哈!顾哥!轮到你了!” 陆黯煜拍着桌子狂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顾闻衍把烫嘴的牛肉咽下去,辣得吸了口气,异色瞳里满是不耐烦:“大冒险!真心话没意思!赶紧的!”

 

“行!” 陆黯煜眼珠一转,坏水直冒,“顾哥豪气!那就……连喝三杯!纯的!啤酒!” 他指了指桌上刚开的一扎冰啤酒。

 

“就这?” 顾闻衍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看不起谁呢!” 他二话不说,抓起三个空杯子,“咚咚咚”倒了满满三杯,冰凉的泡沫溢了出来。在众人(主要是陆黯煜和祁枫珩)的起哄声中,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杯接一杯,三杯冰啤酒瞬间见底!

 

“好!顾哥牛逼!” 陆黯煜带头鼓掌。

 

顾闻衍把最后一个空杯往桌上一顿,发出一声脆响,下巴微扬,深灰色的狼耳朵得意地抖了抖:“小意思!”

 

然而,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空腹喝酒(之前ktv也喝了点)又吃了大量辛辣火锅后的承受力。那三杯冰凉的液体混合着翻腾的火锅辣意,如同点燃的引线,迅速在他胃里烧了起来,然后直冲天灵盖!

 

起初只是觉得头有点晕,包厢里嘈杂的声音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布。接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有点晃,陆黯煜那张幸灾乐祸的娃娃脸变成了重影。他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热意席卷而来。

 

“操……” 他低骂一声,感觉脸颊滚烫,身体发软,连坐直都有些费力。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旁边的冰可乐,手指却有点不听使唤。

 

“顾哥?你……没事吧?” 祁枫珩最先发现不对劲,顾闻衍的脸红得有点吓人,眼神也开始迷离。

 

“没……没事!” 顾闻衍强撑着,声音却明显带了点含糊的醉意,“老子……千杯不醉!” 他试图站起来证明自己,结果刚起身,脚下就是一个趔趄,差点带倒椅子。

 

一只微凉的手及时而有力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是悸言。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顾闻衍身边,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安稳感。他扶着顾闻衍的手臂,让他重新坐稳,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沉静地看着他,声音低沉:“醉了。”

 

“谁……谁醉了!” 顾闻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反驳,只是那声音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他试图推开悸言的手,却使不上力气,反而把自己推得又晃了一下,深灰色的狼耳朵也软趴趴地耷拉下来,透着一股委屈巴巴的醉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