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长夜漫漫,恨海情天(第3页)
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试图用这些温暖的记忆碎片,一点点填补林清浅心中那个巨大的、被谎言撕裂的黑洞。
然而,话题总会不经意间滑向那个禁忌的名字。
“那个混蛋”
余美玉的声音总会瞬间变冷,带着切齿的恨意:
“他根本配不上你一丝一毫的念想!”
“他那种人,骨子里就是卑劣的掠夺者!”
“他看中的东西,会不择手段地得到,玩腻了,就弃如敝履!”
“清浅,你只是他漫长狩猎名单上,一个稍微费了点心思的猎物而已!”
“别把他想的太特别!”
每当这时,林清浅就会沉默,将脸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身体微微颤抖。
她无法反驳余美玉的话,那些冰冷的资料和精准的剖析,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海里。
可是,身体深处那些残留的感觉。
被拥入宽阔怀抱时的心悸,耳畔低沉的笑语,肌肤相贴时滚烫的温度,甚至是最后那两天,她懵懂初开、带着
羞涩和探索的主动回应。
却像顽固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在恨意滔天的同时,又感到一种蚀骨的、病态的眷恋和空虚。
这种矛盾,让她痛苦得几乎窒息。
与此同时,那辆送黄钰彗回学校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的魔都街头。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黄钰彗靠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脸色苍白,指尖依旧残留着刚才在余美玉强大气场下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刚才庄园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余美玉最后那句关于乔雨琪的威胁,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神经。
她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
那是张杭绝对的禁区!
是触碰即死的逆鳞!
车子刚在宿舍区附近一个僻静的角落停稳,黄钰彗甚至等不及司机为她开门,就自己推开车门,踉跄着跳下车,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宿舍楼。
她甚至没回自己宿舍,而是直接冲进楼道尽头的公共卫生间,反锁上隔间的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
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迅速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黄钰彗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喂?”
电话终于接通了,传来张杭低沉而略带慵懒的声音,背景似乎还有小孩子模糊的嬉闹声,显然他还在檀宫陪着孩子们。
“杭哥!”
黄钰彗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惶和急切,她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出事了!我刚刚和林清浅、陈墨一起,被一个叫余美玉的女人带走了!在北郊一个巨大的私人庄园!那个女人能量太可怕了!她的车牌是魔a11111!她查到了所有事!程默是假的,陈博士的团队,甚至她连我和董明峰的事都一清二楚!她当面就戳穿我了!”
电话那端,张杭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背景的嬉闹声也消失了,显然他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黄钰彗不等他回应,继续急促地说: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杭哥!最可怕的是她提到了乔小姐!她知道了乔雨琪小姐!她说如果林清浅想报复,她就安排让乔小姐清清楚楚地看看你的你的真实情况!她说要让乔小姐彻底厌弃你!杭哥!那个女人太危险了!她还说什么真正资本的围剿,说你蹦跶不了多久。”
黄钰彗一口气说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紧紧握着手机,等待着电话那端的反应。
短暂的沉默。
这沉默如同实质的冰,让黄钰彗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然后,一声低沉、冰冷、带着无尽嘲讽和戾气的笑声,从听筒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呵,呵呵。”
笑声不大,却让黄钰彗隔着电话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用雨琪来威胁我?”
“真正资本的围剿?”
张杭的声音响起,慵懒全无,只剩下一种淬了冰的、睥睨一切的狂妄和森然:
“傻逼东西!她算老几?也配在我面前谈资本?”
他的语气充满了极致的轻蔑:
“魔a11111?有点意思,看来林清浅这小妮子,背景比我想象的还深点啊,至于余美玉?没听过,不过”
张杭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在咀嚼这个名字,带着一丝玩味:
“她牛逼?好啊!让她来试试!我倒要看看,她口中的真正资本,能拿我张杭怎么样!”
那语气中的自信和狂傲,如同磐石,瞬间压下了黄钰彗心中翻腾的恐惧。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游轮上、在无数场合里,谈笑间翻云覆雨、掌控一切的男人。
“杭哥,我怕她对乔小姐”黄钰彗依旧担忧。
“她敢!”
张杭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杀意:
“敢动雨琪一根头发丝,我让她全家陪葬!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她!我说到做到!”
那凛冽的杀机,即使隔着电话,也让黄钰彗浑身一颤,噤若寒蝉。
她知道,这绝不是虚张声势。
乔雨琪,就是张杭绝对不可触碰的逆鳞!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张杭似乎收敛了那骇人的戾气,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慵懒,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兴趣?
“行了,我知道了,钰彗,你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一丝赞许:
“你现在在哪?学校?等着,我让人去接你,来云霄宫,详细说说那个余美玉。”
“杭哥,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少废话。”张杭直接打断:“等着。”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黄钰彗靠在隔间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张杭的反应,既在她意料之中,那狂妄的自信和对乔雨琪的绝对保护,又在她意料之外,因为他似乎对林清浅背景流露出的那丝兴趣。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黄钰彗的手机响起,是张杭,告知她车已到楼下。
张杭开过来的是那台布加迪威龙,嚣张地停在宿舍区外僻静的路边,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咆哮,与周围寂静的环境格格不入。
黄钰彗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张杭单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侧脸在仪表盘幽蓝的光芒下显得棱角分明,眼神深邃难测。
“杭哥。”黄钰彗低低唤了一声。
“嗯。”
张杭没有看她,一脚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强大的推背感将黄钰彗牢牢按在座椅上。
车子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疾驰,窗外的霓虹拉成模糊的光带。
一路无话。
直到车子驶入云霄宫别墅区,停在那栋灯火通明的主楼前。
走进熟悉的客厅,张杭示意黄钰彗坐下,自己则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说吧,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把那个余美玉,还有今晚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张杭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
黄钰彗捧着冰凉的酒杯,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复述。
从劳斯莱斯车队带来的震撼,到庄园的奢华与压迫感,再到余美玉那冰冷精准、洞悉一切的分析,她如何戳穿程默的骗局,如何评价张杭“人渣”、“畜生”、“移动播种机”,如何审视自己“棋子”、“传声筒”,以及自己情急之下维护张杭的反驳。
最后,是余美玉对乔雨琪那赤裸裸的威胁,以及林清浅最终选择离开的决定。
她尽可能客观地描述,但说到余美玉对张杭的评价时,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他的脸色。
出乎意料,张杭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听到移动播种机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无所谓的痞气。
听到黄钰彗反驳余美玉小看他时,他倒是挑了挑眉,看向黄钰彗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和一丝赞赏?
当听到余美玉威胁要动乔雨琪时,张杭端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寒刺骨的杀机。
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张杭放下空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姿态放松,眼神却幽深如潭:
“波士顿?也好。”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个刚刚决定逃离的女孩。
“杭哥。”
黄钰彗看着他若有所思的侧脸,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不易察觉的酸涩:
“你这次,怕是真的要失去林清浅了,余美玉那个女人,手段太厉害了,林清浅又那么决绝,想要再让她回头,怕是难如登天了吧?”
张杭闻言,缓缓转过头,看向黄钰彗。
“难如登天?”
他低低地重复了一句,随即,那笑容变得更深,更野性,也更意味深长。
“钰彗啊。”
他慢悠悠地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黄钰彗看不懂的复杂光芒:
“你还是不懂,曾经拥有过就很好?不,并不是。”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黄钰彗,身影挺拔而充满力量感,仿佛能撑起整个黑夜。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话俗,但理不糙,尤其是对林清浅这种性子。”
张杭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她太纯粹,太重情
,恨有多深,恰恰证明她投入的曾经有多真,你以为她选择离开,就真的能把我从她心里彻底抹掉?”
他微微侧过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嘴角那抹笑意却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邪气:
“不可能,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不管她怎么选,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张杭,在她林清浅的心里,必然已经刻下了一个位置,一个她这辈子都忘不掉、抹不去的位置,这就够了。”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就叫,一席之地。”
“甚至,钰彗你信不信,到现在,林清浅的心里,依旧有我!”
同一片深沉的夜色下,北郊庄园那间弥漫着咖啡冷香的客房里。
林清浅蜷缩在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
身体的疲惫早已达到极限,意识却如同被投入滚油,在恨意与眷恋的漩涡中反复煎熬,清醒得可怕。
床头柜上,手机屏幕刚刚暗下去不久。
父亲林正雄关切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宝贝姑娘,美玉回魔都了?最近心情好点没?爸爸忙完这阵子就去看你”
她强撑着用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轻松的语调回应:
“爸,我很好,真的,美玉姐回来了,我们刚聊完天呢,嗯,在考虑出国的事对,换个环境放心啦,你女儿很坚强的”
电话挂断的瞬间,强装的平静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碎裂。
巨大的空虚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爸爸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经历了怎样一场精心策划、肮脏不堪的欺骗和玩弄!
不知道她早已不再纯洁,身心都已被那个叫张杭的恶魔烙下了屈辱而灼烫的印记!
“张杭,程默。”
这两个名字在她舌尖滚过,如同毒药,又如同带着钩子的蜜糖。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个在深夜与她分享冷门歌曲、用文字温柔抚慰她敏感心灵的人,那个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灵魂共鸣、心跳失序的人,那个让她以为终于寻找到残缺灵魂另一半的程默。
自始至终,都只是张杭披着的一层华丽而虚伪的画皮!
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内心对理解和共鸣的渴望,像最高明的猎手,针对她的性格弱点,量身定制了一场浪漫的陷阱。
那些精心设计的偶遇,那些网络上的灵魂对话,那些让她沉溺其中、以为找到真爱的瞬间。
都只是他导演的一场戏!
一场将她当作无知猎物、肆意玩弄取乐的狩猎游戏!
“骗子!人渣!畜生!”
林清浅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心中无声地嘶吼着,恨意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她恨他的处心积虑,恨他的卑鄙无耻,恨他将她最珍视的感情当作消遣的玩具!
更恨他毁了她心中最后一片关于爱情的净土!
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被愚弄的小丑!
然而,就在这滔天的恨意翻腾之时,一些画面却不受控制地、蛮横地闯入她的脑海。
是在游乐场的摩天轮上,夕阳的金辉洒满整个轿厢。
他指着远处,侧脸线条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神里带着一丝她当时看不懂的、近乎孩子气的兴奋和分享欲:
“看那边,像不像童话里的城堡?”
那一刻,他的笑容是真切的,眼底的光亮也是真实的。
她记得自己当时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点头,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那份纯粹的快乐,此刻回想起来,竟让她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是演技吗?
如果是,那也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
在童话号的甲板上,冰冷的海风呼啸。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身体为她挡住刺骨的寒意。
他的怀抱宽阔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灼热。
当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烙印下来时,她清晰地记得,那一刻,他眼底翻涌的,除了掠夺的欲望,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暗流汹涌的海,将她卷入其中,无法呼吸。
那种被完全掌控、仿佛灵魂都被标记的战栗感,此刻竟让她身体深处泛起一阵隐秘
的、可耻的悸动。
在云霄宫的深夜。
那些抵死缠绵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
起初是屈辱的承受,到后来尤其是最后两天,她竟然开始笨拙地回应!
那种陌生的、身体深处被点燃的灼热感,那种在迷乱中感受到的、他给予的、近乎摧毁又重铸的极致体验。
让她在羞耻和恐惧中,懵懂地触碰到了欲望的轮廓。
她甚至记得自己情动时,无意识地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膀,发出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话语。
人体生物学的真谛,这个带着调侃意味的词,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浑身发抖!
“不!不要想!那是假的!都是假的!”
林清浅痛苦地将脸埋进枕头,用力捶打着床垫。
可是身体的记忆是如此顽固,那些被他点燃的火焰,似乎还在灰烬下隐隐燃烧。
她又想起了他偶尔流露的眼神。
那种复杂难辨的眼神。
在她提到程默时,在她流露出对程默的思念时。
他眼底会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是什么?
是嘲讽?
是得意?
还是一丝她当时无法理解的挣扎和愧疚?
“你以为你真的了解程默吗?”
他低沉的话语,如同魔咒,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原来那不是疑问,是提醒!
是警告!
是他在谎言边缘的动摇?
是他想要坦白的前兆?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翻腾的恨海!
如果
如果当时,在那个瞬间,他选择了坦白呢?
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骗局。
自己会怎么样?
崩溃?
歇斯底里?
还是,在巨大的震惊和痛苦之后,会因为他最后的诚实而产生一丝可悲的动摇?
林清浅不敢再想下去。
这个假设本身,就让她感到一阵更深的绝望和自我厌恶。
她竟然还在为那个毁掉她一切的恶魔寻找借口!
还在幻想他可能有过一丝丝的不忍和挣扎!
“林清浅!你清醒一点!”
她在心里狠狠地唾骂自己: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心的掠夺者!他所有的温柔都是表演!”
“所有的眼神都是伪装!他看你的每一次,都在计算着如何更彻底地占有和征服!他对你的所谓好,不过是给猎物投喂的诱饵,让你在甜蜜的陷阱里沉沦得更深,最后宰割时,才能获得更大的快感!”
去北美!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余美玉冰冷而决绝的话语,如同最后的救赎绳索,牢牢抓住了她即将被混乱情绪吞噬的理智。
对,离开。
这是唯一的出路。
只有彻底的物理隔绝,时间的流逝,才能冲刷掉这深入骨髓的耻辱和这该死的、病态的眷恋!
她翻了个身,面向窗外。
庄园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大半,只有远处道路上的路灯,如同一条微弱的光带,延伸向未知的远方,仿佛象征着她即将踏上的、充满迷雾的逃亡之路。
身体深处,那被强行烙印下的、属于他的余韵,似乎又在隐隐作祟。
一种强烈的、空虚的渴望,如同毒瘾发作般,猝不及防地攫住了她。
如果如果此刻还在云霄宫
这个时间按照过去的规律,他或许刚刚结束工作,带着一身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强势来到她的房间。
然后便是那狂风暴雨般的索取,直到她精疲力竭,意识模糊地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不!”
林清浅猛地用被子蒙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
恨他,像呼吸一样自然!
想他,却像心跳一样无法停止!
这爱恨交织的毒,早已随着他每一次的触碰、每一次的深入,融入了她的骨血。
波士顿的寒风,真的能吹散这魔都深夜里,蚀骨的灼痛和这深入骨髓的、带着血腥味的复杂心动吗?
窗外,魔都的灯火依旧璀璨,却冰冷而遥远,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和那注定无法平静的未来。
余美玉安排的
路就在前方,是逃离的通道,也是未知的深渊。
而那个名为张杭的恶魔,他笃定的一席之地,已然如同最顽固的荆棘,深深扎根在她灵魂的废墟之上,带着血,带着痛,也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让她恐惧又无法挣脱的吸引力。
长夜漫漫,恨海情天,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