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伪装的慈悲(第3页)
她顿了顿，又拿起另一份报告，“其柜内角落发现的微量晶体粉末残留…经质谱分析，与毒糖表面及死者脑干提取物…成分为同一物质。”
铁证如山！活性炭和毒物的双重指向！
方哲接过报告，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
他蹲下身，靠近依旧在哭泣颤抖的李芳，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最终审判的意味：“李芳！活性炭！毒物残留！就在你柜子里！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为什么要害那些孩子？！”
李芳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方哲，又看看苏瑾手中那如同死亡判决书的报告。
那灰败的脸上，绝望的恐惧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近乎疯狂的…坦然？
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解脱和…悲悯？
她不再颤抖，慢慢地、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回到椅子上。
她抬手，用肮脏的围裙边缘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动作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粗鲁。
然后，她抬起脸，看向方哲和苏瑾，嘴角竟然向上扯起一个极其怪异、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为什么？”李芳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一丝狂热，“因为他们…不该活着啊。”
方哲和苏瑾的瞳孔同时一缩！
“小美…兔唇，笑起来多丑？
小强…脑子笨，学什么都慢，长大了也是废物！
玲玲…脾气怪，动不动就哭闹尖叫，吵得人头疼！”
李芳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理首气壮”，
“还有小杰…多动！一刻都停不下来！烦死了！豆豆…阴沉沉的，像个小怪物！”
她如数家珍般念着死去的和幸存孩子的“缺点”，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种扭曲的、高高在上的评判，
“他们活着…就是受苦！就是给这个世界添乱！”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那怪异的笑容更加“悲悯”：
“我是在帮他们！帮他们解脱！让他们在最美的梦里，笑着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
她的目光扫过方哲和面无表情的苏瑾，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狂热，
“你看小杰、玲玲…他们走的时候，笑得多安详？多满足？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我给了他们…最好的结局！我是在…守护他们！净化这里！”
这番扭曲至极的“慈悲”宣言，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瞬间冻结了审讯室的空气。
方哲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陷入自我逻辑闭环的女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苏瑾冰封的眼底，也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属于人类的厌恶。
就在这时，雷震猛地推开了右边审讯室的门，魁梧的身影带着未散的怒气。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几颗用彩色玻璃纸包裹的、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水果硬糖！
他脸色铁青，眼神如同喷发的火山，死死盯着左边房间里的李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审讯室：
“守护？净化？那这颗写着‘豆豆’名字的毒糖…也是你给她准备的…‘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