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伪装的慈悲(第2页)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燃烧着冰冷怒火的鹰眼，死死地盯着老王。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带着经历过血与火的沉重煞气，仿佛要将老王从里到外剥开审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令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陈墨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搪瓷缸里温热的茶水，放下杯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看着老王，声音平缓，如同在唠家常：“老王，在福利院厨房…干了快二十年了吧？” 

 老王浑浊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嗯”。¨x^i￠a!o~s^h\u/o_c-h+i·..c\o\m^ 

 “孩子们…都爱吃你做的饭。”陈墨继续说，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老王那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和油污的手， 

 “厨房采购…柠檬酸、磷酸盐、乙醇…上个月，量不小啊。”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这些东西…除了洗碗消毒，还能干什么？合成点…别的东西？” 

 老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那浑浊的眼珠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他依旧低着头，沉默得像一块顽石。 

 雷震的耐心被这死水般的沉默彻底耗尽。 

 他猛地踏前一步，沉重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魁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充斥整个狭小的房间！ 

 他俯视着老王，声音如同闷雷在老王头顶炸开：“哑巴了？！老东西！储藏室的毒糖！就在你厨房隔壁！那些化学品！是不是你搞的鬼？！说！” 

 他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岩浆，灼烧着空气。 

 老王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和压迫感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抬起头，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混杂着惊惧和茫然的表情！ 

 他看着雷震那张如同煞神般的脸，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被冤枉的恐惧和无措： 

 “毒…毒糖？俺…俺不知道啊！那些东西…赵…赵院长批的条子…俺就是按单子买的！洗碗…消毒…俺…俺不懂别的啊！”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充满了底层劳动者的惶恐和委屈，听起来不似作伪。 

 陈墨抬手，制止了雷震进一步的威吓。 

 他锐利的目光在老王那张写满惊惧和委屈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他粗糙的、布满油污的双手。 

 一个在厨房操劳半生、沉默寡言的老厨子…会是那个心思缜密、掌握精准毒物合成和投放的“幽灵”？首觉告诉陈墨，方向似乎…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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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苏瑾走了出来。她摘下了护目镜，脸色依旧苍白，但冰封的眼眸深处却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冰冷锐利。 

 她手里拿着两份报告，径首走向左边那间审讯室。 

 方哲正看着瘫倒在地、崩溃哭泣的李芳，眉头紧锁。 

 李芳的崩溃认罪似乎指向了她，但总觉得…缺了最关键的一环——动机！她为什么要毒害这些无辜的孩子？ 

 苏瑾推门而入，清冷的目光扫过地上蜷缩的李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将手中的报告递给方哲，声音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冰冷：“李芳储物柜隐秘夹层内提取的活性炭粉末样本，经比对，与储藏室投放点木箱残留…分子结构、杂质成分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