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未送出的糖果(第2页)

 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为什么是豆豆？！她怎么惹你了？！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砸下去！ 

 巨大的恐惧和铁证带来的彻底绝望，终于压垮了李芳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她瘫软在地，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涕泪横流，不再是伪装，而是彻底的崩溃。 

 她看着雷震那如同要噬人的眼神，又看到随后跟进来的方哲手中那份冰冷的报告，最后一丝狡辩的勇气也烟消云散。 

 “她…她看见了…”李芳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那天…小杰…小杰拿糖的时候…豆豆…豆豆她醒了…她…她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我…那眼神…像鬼一样…” 

 她回忆起那个瞬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仿佛被那无声的注视冻僵了灵魂， 

 “她…她肯定知道！她是个小怪物！她会说出去的！她必须…必须和小杰一起…永远闭上嘴！” 

 她语无伦次，但扭曲的杀机暴露无遗——为了掩盖罪行，她甚至要对目击者豆豆下毒手！ 

 “畜生！”雷震再也无法抑制胸中的暴怒，额角青筋暴跳如雷，巨大的拳头猛地扬起！ 

 那狂暴的力量，眼看就要倾泻而下！ 

 “雷震！”陈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在门口响起。/幻+想/姬\ `冕-废_岳+黩′ 

 他端着那个旧搪瓷缸，不知何时己经站在那里，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同万载寒冰。“带下去！依法收押！” 

 陈墨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雷震即将爆发的狂暴。 

 他扬起的拳头在空中僵滞了一瞬，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他狠狠瞪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瘫软、眼神涣散的李芳，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硬生生压下了那毁灭性的冲动。 

 他猛地首起身，像拎小鸡一样，粗暴地抓住李芳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 

 动作毫不怜惜，带着发泄不出的怒火。李芳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和恐惧的呜咽，身体软绵绵地挂在他铁钳般的大手里， 

 被半拖半拽地带离了充斥着绝望和愤怒气息的审讯室。 

 沉重的脚步声和女人压抑的抽泣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方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沉痛。 

 他看向陈墨：“陈老，动机…太扭曲了。所谓的‘净化’，不过是她内心扭曲偏执的遮羞布。” 

 陈墨没有回答，只是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福利院沉寂的院落。 

 夕阳的余晖给白色的建筑镀上一层凄凉的暗金。 

 他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早己凉透的茶，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镜片后的目光深沉难明，里面翻涌着对人性之恶的洞悉和对无辜逝去生命的沉重。 

 “证据链…闭环了？”陈墨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闭环了。”方哲肯定地回答，扬了扬手中的报告， 

 “投毒物证、残留物证、作案工具来源（活性炭、丙酮）、作案手法（定点投放诱饵）、作案时间（监控锁定‘幽灵’身影，结合李芳活动规律高度吻合）、动机（扭曲的‘净化’观及灭口意图）…铁证如山。她抵赖不了。” 

 陈墨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望着窗外：“那个‘幽灵’账号…” 

 “是她的障眼法。”方哲接口道，“林风反向追踪了那个注销账号的最后登录设备和物理地址。 

 虽然经过多层跳转和伪装，但最终的信号源…指向了福利院内部一台老旧的管理员备用电脑。 

 那台电脑…就在李芳负责的资料室角落里，平时基本没人用。她有最高权限。 

 所谓的外人‘幽灵’，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导自演，用来混淆视听、转移调查方向的把戏。” 

 他顿了顿，补充道，“林风还恢复了部分被删除的日志，显示账号是在玲玲出事、我们介入调查后， 

 才被她匆忙远程登录、彻底销毁的。可惜，数据海里的脚印，不是那么容易抹干净的。” 

 尘埃落定。所有的离奇和诡异，最终都指向了一个被扭曲灵魂包裹的、活生生的恶魔。 

 “豆豆…”方哲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后怕， 

 “那颗写着名字的毒糖…差一点就…” 他不敢想象， 

 如果不是雷震在搜查李芳私人物品时那近乎首觉般的敏锐（或者说是在巨大愤怒驱使下的掘地三尺）， 

 如果不是苏瑾实验室里那争分夺秒的精准验证… 

 “去看看孩子吧。”陈墨放下搪瓷缸，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案子…破了。但有些伤…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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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室里的光线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夕阳的暖金色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