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幽光识影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泥土、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沉重气息。
特案组几人或坐或立，无人言语。
雷震脱掉了湿透的外衣，只穿着一件紧身黑色背心，露出虬结的肌肉和上面未干的水珠。
他拿着一块干毛巾，用力擦着头发和脸，动作幅度很大，
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憋闷，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可闻。
方哲的脸色有些苍白，端着一次性纸杯的手微微颤抖，杯里的热水几乎要洒出来。
他努力想维持往常的镇定，但眼神里的挫败感难以掩饰。
第三个受害者，就在他们全力调查的眼皮底下，
以几乎相同的方式被杀害，这对整个团队的信心的打击是巨大的。
林风蜷在角落里，抱着他那台幸免于难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着，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没有落下。
雨水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滴落在屏幕上，他也浑然不觉。
那种平日里沉浸在数据世界里的专注和自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自我怀疑。
苏瑾是看起来最平静的一个。
她己经换上了干净的白大褂，正用消毒棉签仔细清理着她那银色器械箱表面被雨水溅上的泥点。
她的动作依旧稳定、精准，仿佛刚才暴雨中那令人无力的现场只是一次寻常的出勤。但如果你仔细观察，
会发现她擦拭同一个角落的时间略微长了几秒，而那总是清冷无波的眼眸深处，似乎也结着一层更深的寒冰。
陈墨坐在那张旧沙发里，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深色的布料紧紧贴着他清瘦的身形。
他双手捧着那个旧搪瓷缸，缸子里是刚换上的滚烫开水，没有放茶叶。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尊被雨水打湿的石雕。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陈墨动了。
他轻轻吹了吹搪瓷缸里滚烫的水，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_x,s+h!a¨n+j~u-e^./c￠o/m!
然后，他呷了一小口，被烫得微微蹙了下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都说说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被热水烫过的沙哑，
却奇异地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案子就能自己破了？”
没有人回答。雷震擦头发的动作停住了，方哲放下了纸杯，林风抬起头，苏瑾也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雷震，戏台顶上的痕迹，你怎么看？”陈墨点名，目光投向雷震。
雷震深吸一口气，将毛巾甩在椅背上，挺首了腰板：“台面湿滑，栏杆松动，确实是意外坠落的有利条件。
但是…”他眼神锐利起来，“那处滑擦痕迹的角度和力度不对。
如果是自己失足滑倒，痕迹应该更干脆，方向更单一。
但那处的痕迹显得有些…拖沓，而且旁边那几个模糊的脚印，间距和朝向也暗示可能有过短暂的僵持或者…推搡。”
“苏瑾，尸表检查的疑点。”陈墨转向苏瑾。
苏瑾放下棉签，冷静地回答：“手臂和膝部的轻微损伤，生活反应明显，发生于死亡前不久。
其形态和分布，更符合被他人从侧面或后方施加一定力量，限制行动或推向边缘时，身体失衡磕碰所致。
单纯的失足坠落，很难形成那种特定方向的摩擦和淤青。
当然，最终结论需要解剖确认。”
“方哲，目击者看到的那个穿雨衣的男人。”
方哲苦笑一下：“问过了，当时雨大天暗，目击者离得又远，只能模糊看到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