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线索断弦
日光灯管依旧嗡嗡作响，将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和油光都照得无所遁形。
林风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与他平时沉浸于数据流时的专注判若两人。
苏瑾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用消毒湿巾仔细擦拭着她那银色器械箱的每个角落，
然后打开，再次检查里面工具的摆放是否绝对精准，
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这是一种独属于她的静心方式。
雷震靠在墙边，闭着眼，但微微颤动的眼皮显示他并未睡着，
而是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着刚才在戏班的每一个细节
每个人的表情、话语、动作，试图从中捕捉那一闪而过的违和感。
他的呼吸平稳，但太阳穴处的血管微微鼓胀，显示着精神的高度集中。
方哲给自己和陈墨又各倒了一杯热水。
陈墨接过，道了声谢，将那个旧搪瓷缸捧在手里，却没有喝，只是感受着那点温度透过瓷壁传入掌心。
他目光扫过略显焦躁的林风，开口问道：“林风，戏班那几个人的底细，查得怎么样了？”
林风像是被点着了似的，猛地向后一靠，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马宏运，班主，老实巴交一老头，
银行账户干净得能饿死老鼠，社交关系简单，
除了唉声叹气就是发愁戏班明天吃什么。
马涛，他儿子，确实欠了一屁股赌债，信用卡都快刷爆了，
最近半年和旅游开发公司的一个项目经理接触频繁，明显指望着拆迁补偿款救命呢。”
他语速飞快，带着一股挫败感：“杜文彬，
那个编剧，性格孤僻，网络足迹大多集中在一些冷门的民俗论坛和恐怖小说网站，
痴迷于各种民间怪谈和因果报应故事。经济状况一般，但没欠债。
两个学徒，背景更简单，刚从职校出来，学啥不好学这个，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社交圈子小得可怜。”
“至于五年前那次民俗文化整理…”林风切换屏幕，调出一份扫描件，
“记录非常模糊，只提到当时征集鉴别了一批老物件，包括一些旧皮影、戏服、道具。
参与人员名单有周福贵、赵宝来、马宏运和杜文彬。
但具体鉴别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争执，一概没记。*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就像…有人刻意抹掉了细节。”
“药物来源呢？”雷震睁开眼问道。
“更难。”林风摇头，
“琥珀酰胆碱…这东西管控严格，但也不是弄不到。
本地医院的库存记录没有明显异常，但可能存在管理漏洞。
周边县市的兽医用渠道…数量太多太杂，短时间内根本排查不完。
黑市渠道更隐蔽，‘影匠’那个账号没有任何相关搜索或交易记录。”
他用力捶了一下桌子，虽然不响，但闷闷的一声足以表达他的 frustration：“妈的！
每个方向都有点线索，每个线索都他妈的半路断掉！就像被人提前算计好了一样！”
方哲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依旧温和，但也带着凝重：“别急，小林。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凶手布局越精细，留下的破绽可能就越隐蔽。慢慢梳理。”
苏瑾合上器械箱，发出清脆的卡嗒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她冷静地开口：“我对两个现场提取的微量痕迹进行了初步比对。
周福贵家中发现的疑似胶水溶剂，与赵宝来院中发现的针头金属残留物，
其化学成分不具有首接同一性，但属于同类溶剂的不同亚型。
不能证明来自同一容器，但支持凶手可能使用同一大类化学产品的假设。”
她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对‘影匠’购买的所谓‘鬼墨’矿物粉进行了模拟显色实验。”
她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几张图片，“其呈现出的黑色，哑光，且带有一种特有的灰冷色调，
与两个现场皮影上黑色部位（毒草、铜钱）的色泽特征高度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