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代价与前路
苏沐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张起灵那潭死寂了千百年的心湖，激起了一圈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映出了她略显苍白的脸庞，和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
被关起来，对他而言，是宿命的一部分。从青铜门到张家古楼，他的一生，似乎就是从一个囚笼，走向另一个囚笼。
他早己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孤独。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我陪你。
不是“我救你”，不是“我等你”。
是“我陪你”。
这三个字，比任何承诺都更沉重，也更温暖。
苏沐晴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地迎了上去。
良久，张起灵收回了视线，转过身，重新面向那堵冰冷的墙壁。
“这里出不去。”他陈述着一个事实。
“我知道。”苏沐晴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在那冰冷光滑的青铜墙面上敲了敲。
“咚、咚。”
声音沉闷得令人绝望，这堵墙的厚度，恐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先检查一下情况。”苏沐晴开口，打破了沉默。在任何绝境下，保持冷静，分析现状，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嗯。”
两人不再多言，开始以一种极其专业和默契的方式，对这个被封闭的腔室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他负责左半边，她负责右半边。
他们检查墙壁的每一寸接缝，敲击地面的每一块砖石，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机关痕迹或是薄弱环节。
整个巨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细微的脚步声和敲击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终，他们几乎同时完成了各自区域的探查，在腔室的正中央重新汇合。′5-4¨k`a_n^s\h,u,.\c¨o/m·
结果，一无所获。
这里，就是一个完美的、没有任何出口的金属盒子。
“没有路。”苏沐晴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张起灵点了点头，他盘膝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给了苏沐晴。
他们需要保存体力。
苏沐晴接过来，默默地吃着。
干涩的饼干难以下咽，但她知道，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食物来源。
“我们死了。”
突然，张起灵开口了。
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他己经确认的事实。
苏沐晴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他。
“燃尽了麒麟血，心脏停了。”他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你也一样。你的生命气息，消失了。”
他拥有对生命气息最敏锐的感知，他清楚地记得，在倒下的那一刻，他们两人都己是货真价实的“死人”。
“但是，我们活过来了。”他看着她，终于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那股力量……是什么？”
那股将他们从死亡深渊中强行拉回来的、温暖而浩瀚的金色能量，他记得一清二楚。
那股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
苏沐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