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雨夜镇骨塔》(第2页)

 就在这时,竹篮里的白馒头突然“咕噜”滚出来一个,滚到塔门缝前。一只惨白的小手从缝里伸出来,指甲又尖又长,一把抓住馒头,缩了回去。 

 我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跑出没几步,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塔门,竟然开了道缝。 

 我连滚带爬地冲进二舅家时,浑身都湿透了。?s/s¨x¢i~a,o^s/h·u!o\._c′o~m¢二舅正坐在炕头抽烟,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建军?你咋了?脸白得像纸。” 

 我把刚才的事一说,二舅“啪”地把烟袋锅砸在炕桌上:“你个憨货!那老太太根本不是人!她是‘塔灵’的‘引子’,那篮子馒头是‘祭品’,银锁是‘拘魂锁’!” 

 我这才看清,兜里的银锁不知何时变得滚烫,锁身上的“安”字竟渗出了血珠。 

 “镇骨塔底下压着个‘血煞’,”二舅压低声音,“民国时,有个戏班路过这儿,班主的女儿被兵痞糟蹋了,吊死在塔上。她怨气太重,化成了血煞,每年雨季都要找替身。那老太太,就是她变的‘替身引’。” 

 “那……那小女孩的哭声?” 

 “是那戏班班主的魂!他舍不得女儿,一首在塔里守着,想让人救她。”二舅抓过我的手,翻开掌心,“你摸了那银锁,阳气被吸走了一半。今晚子时,血煞会来找你。” 

 窗外的雨又大了,二舅从炕柜里翻出个黄布包,里面是桃木剑、朱砂、黄符。“今晚你别睡,跟我去镇骨塔,把那血煞镇了!” 

 子时,雨停了。月亮像个蒙着灰的盘子,挂在塔尖上。 

 我和二舅躲在塔旁的灌木丛里,他在我眉心点了点朱砂,低声说:“待会儿不管看见啥,千万别回头。” 

 刚过十二点,塔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红衣的女人从塔里飘出来,长发垂到地上,遮住了脸。她走路没有声音,脚不沾地,裙摆下露出一双红绣鞋——鞋面上绣着鸳鸯,鞋底却是湿的,还在滴水。 

 “王建军……”她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玻璃,“把银锁给我……” 

 我攥紧桃木剑,手心全是汗。二舅突然大喊:“动手!” 

 他掏出一把糯米撒过去,糯米落在地上,“滋滋”地冒白烟。红衣女人尖叫一声,长发猛地散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没有眼珠! 

 “班主!救我!”她突然转向塔门,塔第三层的位置,一个穿长衫的黑影一闪而过。 

 二舅趁机掏出黄符,咬破手指在符上画了个“敕”字,猛地贴在塔门上:“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