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黑松棺铺》(第2页)
“就是三天前,你爹来的那天早上,”陈老根说,“我托人从山里运回来的,想着给订棺木的人选。”
李晚秋没说话,继续在院子里转悠。后院的墙角有个地窖,地窖口盖着块厚厚的木板,木板上落着层薄雪,雪下面好像有深色的痕迹。她走过去,想掀开木板看看,陈老根突然开口了:“那地窖是放木料的,里面没什么好看的。”
他的声音有点急,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李晚秋心里的怀疑更重了,不管他,伸手就去掀木板。木板很重,她费了点劲才掀开一条缝,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是动物的血,是人血的味道。
“这里面怎么会有血腥味?”李晚秋回头看陈老根,他的脸色己经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s.y!w′x¢s¨.!c!o+m-
“我……我不知道,”陈老根的声音发颤,“可能是之前放了点肉,冻坏了,有味道。”
“放肉?”李晚秋冷笑一声,“陈大爷,这地窖里冷得能冻死人,肉放这儿怎么会坏?而且这味道,我在县城医院做过护工,不会认错,是人血的味道。”
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地窖里照去。地窖很深,里面堆着些木料,木料下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露出一截黑色的衣角——那衣角的布料,跟她爹失踪前穿的棉袄一模一样!
“陈大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李晚秋的声音有点抖,不是怕的,是气的。
陈老根突然跪了下来,双手撑着地面,老泪纵横:“晚秋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
李晚秋愣住了,没明白他的意思。陈老根抹了把眼泪,断断续续地说:“这棺铺不是我的,是‘它’的。三年前,我儿子在山里砍柴,摔死了,我没钱给他买棺木,就来这棺铺帮工。晚上关铺的时候,我听见里屋有声音,进去一看,看见一具红漆棺摆在屋里,棺盖开着,里面躺着个穿古装的女人,她说只要我帮‘它’做事,就能让我儿子‘活’过来。我当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它’让你做什么?”李晚秋问。
“‘它’要找替身,”陈老根的声音更低了,“每三年找一个,都是来棺铺的木匠。你爹之前,有个叫王小二的木匠,也是这么没的。‘它’说,只有木匠的血,能让‘它’保持人形,不然‘它’就会魂飞魄散。”
李晚秋听得浑身发冷,她没想到这棺铺里竟然藏着这么邪性的东西。她刚想再问,突然听见里屋传来“吱呀”一声,像是棺盖打开的声音。陈老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里屋,声音发颤:“‘它’来了!‘它’来了!”
李晚秋赶紧站起来,往屋里跑。里屋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昏黄的灯光下,那具红漆棺的棺盖正慢慢打开,里面飘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檀香,又像是花香。一个穿着红色古装的女人从棺里坐了起来,她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间,皮肤白得像纸,眼睛是红色的,正盯着李晚秋笑。
“又来一个送死的,”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陈老根,你怎么没跟我说,这次来的是个姑娘?”
陈老根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是……是我没注意,我以为她只是来找人的。”
女人从棺里走了出来,脚不沾地,飘到李晚秋面前。李晚秋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冻得她牙齿打颤。她想起爹给她的护身符,是用桃木做的,挂在脖子上,她赶紧伸手摸了摸,护身符是热的,好像在发烫。
“你爹的血,还挺新鲜的,”女人盯着李晚秋的脖子,眼神里满是贪婪,“可惜不够,你的血,应该更甜。”
女人伸出手,想抓李晚秋的脖子。李晚秋赶紧往后退,掏出手机想报警,可手机屏幕黑着,怎么也打不开。女人笑了,笑得很诡异:“别白费力气了,这屋里的信号,都被我挡住了。你就乖乖跟我走吧,做我的替身,还能保你爹的魂不散,不然……”
“不然怎么样?”李晚秋握紧了护身符,“我爹是不是还活着?你把他藏在哪儿了?”
“活着?”女人嗤笑一声,“他早就死了,三天前就死了。他的血,都被我用来刷棺木了,你刚才看见的那些红漆棺,漆里都掺了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