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素鹅颈惊动御膳房(第3页)

李公公脸色铁青：“万岁爷，此物未经查验，来历不明，且——且污损奏折，按宫规……”

“宫规？”康熙把油乎乎的奏折往桌上一拍，“折子脏了再抄，菜没了上哪吃？”

李公公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康熙瞥他一眼：“你刚才说要裁人？烧火岗裁两个？”

“是……是按例……”

“例？”康熙冷笑，“火候到了，菜才香。人也一样。烧火丫头，留着。谁敢动，先问朕答不答应。”

李公公浑身一抖，低头：“……奴才遵旨。”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宋甜站在尚书房外，低头行礼，没说话。

康熙看她一眼，又低头瞅了瞅那空了的点心匣，慢悠悠道：“火候到了，菜才香。”

李公公站在一旁，指甲掐进掌心。

他盯着那张被油渍染黄的奏折，眼神像刀。

宋甜转身要走，忽听康熙在后头问：“这‘素鹅颈’，能做多少？”

她回头：“一斤腐竹能出三盘，皇上要是爱吃，天天供着也行。”

康熙点头：“那就供着。”

李公公猛地抬头。

宋甜笑了笑，转身走了。

她刚拐过回廊，就见小太监追上来，压低声音：“宋姑姑，李总管……把那张油奏折收走了，揣怀里了。”

宋甜脚步没停。

“收就收呗。”她拍拍围裙，“反正菜已经进了嘴。”

小太监愣住。

她继续往前走，袖口的泥点子还沾着，鞋底的草屑一晃一晃。

刚走到御膳房门口，迎面撞上李公公。

他站在那儿，手里没拿账本，也没穿官服，就一身常衣，脸上的笑像冻住的油。

“宋丫头。”他声音低，“今儿……多谢你这道‘素鹅颈’。”

宋甜挑眉。

“万岁爷爱吃，是你的福分。”他往前一步，袖子垂下，遮住手里的东西，“可福分……，容易烫手。”

宋甜盯着他袖口露出的一角黄绸——正是那张沾了油的奏折。

她笑了：“李总管，您说反了。”

“嗯？”

“不是福分烫手。”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袖子，“是油，会渗纸。您揣久了，手心黏糊，夜里睡不着。”

李公公瞳孔一缩。

她绕过他，走进御膳房，顺手抄起案上的锅铲，咣当一声拍在灶台上。

“今晚谁值班？”

烧火丫头们齐声答：“我们！”

“好。”她掀开锅盖，“今晚加餐，炸素鹅颈，每人两根——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