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硬气不起来(第3页)

 春时山气不上头,冬至水气不入骨。人住此间,多梦安眠,童无夜惊,老不病脉,皆为气顺地温之兆。 

 街上静得连马儿都放慢了步子,深怕扰了他人清梦。 

 巷子口挂着盏还亮的灯笼,歪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 

 沅澄才看了一眼客栈半遮半掩的门扉,琰琋抬手敲了敲,没多久楼上就有人应和了两声—— 

 “这么晚啦……” 

 脚步声拖着下楼,门一开,是个还没完全醒的小二,披着件褐布袍子,眼睛都还没睁开:“……打尖?” 

 “是,两人一马。”琰琋把银子往他手里一塞,没说别的。 

 小二揉揉脸,动作却挺快:“有、有,楼上左边上房,热水我马上烧。” 

 他转身就去点灯,嘴里还嘀咕:“这么晚来的,果然都不爱讲话……” 

 把马儿安置好,小二赶紧趁橱子里灶上余火未灭,热了几个白馒头、温壶茶水送上楼。 

 深怕扰了小俩口的什么好坏事儿,敲门前还悄悄贴了耳听了听,没听着动静,这才深吸几口气,小声问: 

 “客倌,来得晚了,灶上只有白馒头,先垫垫肚子——早上厨子来了再帮您们备菜,可好?” 

 里头静了一下,是沅澄开口:“不用,备上足够的热水便好,明日歇息够了,自会处理。” 

 那小二忙点头,嘴里连声应着:“得嘞得嘞,热水这就上,保证烫手的。” 

 小二脚步刚下楼,屋里一时静了。 

 琰琋把包袱放好,转身背靠门框,望着榻上自顾自打点行囊的沅澄出神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妳真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了?” 

 沅澄愣了愣,睁着无辜的眼眸问道:“你不说不问,我怎么说?” 

 琰琋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差点被她的话语给噎死...... 

 总归还是他错了? 

 她这话听起来可没有半分不高兴,更像是两日来的清冷淡泊都是他的造成的。 

 他虽没头一次成婚,总还是见过间烟火的。 

 若说世上真有哪门子相处之道,是靠不言不语教人的——那他也算头一回,是给她教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