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散进夜色里(第3页)

 三国征战的日子于她而言，不过几年光景，离开宫廷与司墨一起走入百姓生活里，随时都在他们的手臂中窝着，何曾吃过苦？ 

 若说灾难也是识人不明造成的苦果，又能怪谁？ 

 他看着她眼底那抹带笑的澄澈，终究忍下了心口翻涌只吐出一句：“妳总爱说的这般轻巧。” 

 沅澄唇角微勾，轻快应答：“我们的神生漫长，如若纠结于苦果，连一日的欢愉都得以贪欢之名来巧取，那才是痛苦。” 

 “琰琋……我向来回避喊这个名字，因为那对我而言是说不清的敬重之意，更是道不明的救命之恩。”她抬眼回望他映着城内火光的烈焰眸色，“走这遭于我而言，从来不是辛苦，而是必然之路。” 

 “告诉你这些，己经超出了你的问题范围，可我只是想让你明白，琰琋，我们之间无需谈亏欠，也无需去计较辛苦。”沅澄摩挲着他指节的薄茧，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勇敢。 

 无论他将来所言何否，他们之间终究扯不清的，孩子的存在他清楚，因此更是早早以孩子之名落定了这份牵扯。 

 若她还要矫情地一味拒绝，那才是真正的蠢。 

 她以为走遍三千位面能练出冷心冷情，可这些日子看着那些因她执念而没有走入生灭的人们，终于明白——放下于她而言，从来都是个笑话。 

 “无尽从来不在那刹那生灭的悲喜上，因为我们生而为神，只能触碰到他人的生灭，从没回望自身的缘起。”沅澄眸光漾着温婉的笑意，清柔嗓音带着几分坚定，“你给我的第二剑，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澄儿……”琰琋听得心底微动，那一声吴侬软语叫他心悦不己，可话里提及落在她身上的两道剑痕时，终究还是过不去的坎。 

 “走吧！”沅澄轻快地甩开他的手，转身朝着萧赫离去的方向而去。 

 她的嗓音温润而清亮，随风散进夜色里，仿佛一切沉重都被她笑意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