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复杂的真相(第2页)

 他们留给沅澄的，或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或是传承文明的薪火，都是一段跨越生死的温暖记忆。 

 就连那个看着不着调的佟渝，也心心念念地搜罗天下美馔，更别提司墨、迟桦那几个，虽然目前还看不出有多大用处，但至少也摆明了立场带着一帮兄弟前来投靠。/x~t,i¨a~n\l*a`i/.`c/o,m· 

 好像只有他，只有他这个名义上最该护着她的人，留给她的，是贯穿两世、无法抹灭的伤害。不论是她心口那一剑，还是他亲手扼杀的骨血，都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由他亲手划下的鸿沟。 

 一股混杂着醋意、愧疚和无力感的闷火，在他心口灼灼地烧着。他下颌线不自觉地绷紧，原本握着沅澄的手，力道失控地重了几分。 

 旋即他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了些力道，生怕弄疼了她，最终只是更紧的，近乎固执地将那只微凉的手完全包裹进他的掌心。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此刻真实地站在身边，他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只在心底留下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看向姬炘，这个他不认识，用这种方式守护了他和沅澄漫长岁月的陌生人。先前那点微不可察的酸涩早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感激与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姬炘像是早己洞悉了一切，他微笑着，再次将目光转回琰琋身上，那温润的眸子里，清澈地倒映着漫天星月，也倒映着琰琋的身影。 

 两个男人隔着遥远的时空与生死，目光在空中悄然交汇，无声之中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契约。 

 “同样的路走了两次，也没听妳说一句后悔。”姬炘的视线落回沅澄身上，唇角勾勒出一抹释怀的浅笑，“他就是值得，是吗？” 

 他想起当初神魂被取走时，也曾讶异自己为何未能归于天地。 

 就在神魂离体的那段空寂岁月里，他才察觉自身魂体内，竟还萦绕着另一道温润而充满生机的气息。 

 那气息如春来大地般生机勃勃，如春土般滋养，竟能在他无意识间，悄然抚慰着乐山城中那些无依的残魂，予他们片刻的安宁与依托。 

 待那神魂再度归来，与这道蕴含着生发与滋养之力的气息并存时，他便大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