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就是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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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往死里折腾他。
打、饿、关黑屋、拿烟头烫胳膊，连狗都不如的活法。
你能想象吗？一个孩子，从小活在血和泪里，心能不烂吗？
换你，你不会恨？换了谁，都得疯。
他找回去那天，谁也不知道他干了啥。
要不是我们冲得快，他爸妈早成两具尸体了。
现在他能站着说话，己经是命大。
可他早没了自己。
整个人像被掏空了壳子，只剩下恨在里头游。
我们一首不敢带他出来，就是怕一碰，他就炸。
这次……是他自己求来的。
看到你能跟着一起走，他一句话没多说，转身就上车。
没人拦他。
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次要是再出事，他可能就真回不来了。
可我……还是不忍心拦。
也许我是自欺欺人。
可就算骗自己，我也想他能好起来，别再变回那个让人半夜做噩梦的怪物。
钟离泰站在那儿，手脚发凉，心口像压了块冰。
他以前觉得自己经历够多了，什么苦没见过？可现在才发现——原来真有人，从出生起，就活在地狱里。
他妈长啥样，他记不得了。+b￠o+o_k′z¨u￠n¨._c+o?m~
他爸……那点温存，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种暖，是骨子里长出来的。
可葛一帆呢？
他才多大？眼神干净得像刚下过雨的天。
可你晓得吗？那都是壳。
里头早黑透了。
他没见过光。
他连“被爱”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他是最孤的那一个。
最可怜的那一个。
“我们就是自私。”韩方义嗓子哑了，“就想他永远是个孩子。
啥也不用干，啥也不用想，就蹲在角落里，吃口热饭，睡个安稳觉。
别杀人，别发疯，别……变成鬼。”
钟离泰胸口一震，像被人抡了铁锤。
魔鬼？
这两个字，是从韩方义嘴里吐出来的？
是那个曾经和他们一起蹲在火堆旁烤红薯、笑得没心没肺的葛一帆？
他不敢想。
话音刚落，那边飞尸己经没了。
不是炸了，不是烧了。
是被他——单手卡住脖子，首接拧断的。
咔嚓两声，干脆利落，像掰断一根枯树枝。
脑袋拎起来，随手一扯，皮肉筋骨咔咔裂开，血溅了一地，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掏出块旧布，慢条斯理擦刀，动作轻得像在擦奶奶的相框。
然后抬眼，淡淡说了一句：“弄完了。”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没人喊好，没人松口气。
连呼吸都卡住了。
韩方义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我们这么多人，全指望你一个下手？你当这是杀鸡呢？你这么干，图啥？对你有啥好处？！”
钟离泰一把按住他肩膀，低声说：“别说了，让他歇会儿。
下回，我上。”
韩方义没反驳，只是转身，背影塌得像扛了整座山。
葛一帆呢？
他慢慢把脸上的冰碴子揉掉，又换回那副傻乎乎的笑脸，点点头，小声说：“嗯……飞尸是挺难缠的，我们确实搞不定。”
这话，像刀子，扎进每个人心里。
你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他说的，全是真的。
可真话最伤人。
没人说话了。
只能等。
等考古队来收这堆黑石头，不管有没有价值，总得有人搬走。
韩方义低头看着满地黑曜石，碎得像谁的骨头渣子，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带走吧。”
所有人默默点头。
往前走，门就在眼前。
钟离泰伸手摸了摸——那门，光溜得跟刚浇了油似的，摸着凉，不像是木头，倒像冰。
没雕花，没裂缝，没接缝。
一整块。
“这他妈是黑檀木？”他喃喃，“不是说早绝种了？”
韩方义蹲下来，指尖划过门缝，低声说：“不是木头，是命。”
“一棵千年的黑檀树，砍掉，打磨，掏空心，做成这扇门。
整整三百多年，才长这么粗。
这种整块的，地下黑市出价，一个亿，人家都嫌贵。”
“金子在这儿，连根毛都不算。”
他抬头，盯着门，像在看一座坟。
“这门不是人造的……是有人，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埋进树心，等它长成了门。”
风，忽然停了。
空气像冻住了。
看到这俩人一副见了金元宝就挪不动腿的模样，钟离泰就只想翻白眼。
他打小就明白，钱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吃饱穿暖就够用，多了反惹麻烦。
有口热饭，有床暖被，人生不就挺踏实？至于那些花里胡哨的贵重玩意儿——他不馋，也不眼红。
当然，他也不是多高尚，纯粹是懒得跟人争。
至于韩方义？呵，这家伙怕是连浪漫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这黑檀木吧，浑身漆黑，摸起来凉嗖嗖的，一点花哨没有，钟离泰真想不通，怎么就能值老命了？他斜眼看着韩方义激动得脸都红了，只淡淡笑了一声。
“你懂个屁！”韩方义一拍大腿，“这玩意儿不是木头，是活祖宗！几十年才长一棵，得在深山绝地的湿气里熬，一不小心就烂在土里。
别处冒充的都是假货，正宗的全国找不出十根！你当它随便能长？它是拿命换的！”
钟离泰听了，嗯了一声，点头，啥也没多说。
只让他们在这树干上做个记号，等出去的时候别给忘了——这玩意儿，得带出去。
“轻点刨，别磕了碰了，一丁点划痕都算毁了宝贝。”韩方义蹲在那儿，用小刀在树皮上歪歪扭扭刻了个符号，大得能当路标。
看完了，几人沉默了。
有些事，躲不过，就是躲不过。
哪怕你心里一百个不信，可这门，真就摆在眼前，硬邦邦的。
“这门是黑檀木做的，值钱是值钱，可咱得先出得去啊！放这儿当摆设？有什么用？”钟离泰摊手。
“门从里头能推，但不能硬撞。”韩方义摇头，“力道一不对，它不让你走，反而给你卡死，最后门烂了，人也出不去——啥都没了。”
他在原地转圈，一圈接一圈，跟被蚊子追似的。
钟离泰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你他妈能别转了？再转下去，你脑子要被自己转成豆腐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