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药

春·药

 

穿过大门,方景宏快步往东厢院去,途径花园时,遇上正在桂花树下打拳的阿良,跟正躺在躺椅上吃桂花糕的阿远。

 

“二师兄,你回来了?”阿良停下手上动作,打招呼道。

 

阿远眼神飘忽,没有焦点,拿着块桂花糕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

 

听见声音,他徒然回神,被塞了满嘴的桂花糕呛的咳嗽起来,糕点碎屑喷洒而出。

 

阿良无奈地白了阿远一眼,真是笨死了,吃东西也能被呛到,他赶紧将凉了的茶拿给阿远。

 

阿远喝了两口,好多了,擦掉咳嗽出的眼泪,正要给方景宏打招呼,却见人已经离开了。

 

方景宏不想理会任何人,也不想为任何事驻足一瞬。进入东厢院前,方景宏站在垂花门前说:“风津,你在这守着,不许任何人过来。”

 

风津在后面跟着,一路都在思索公子怒气冲冲的是怎么了,难道发现了三师兄给人通信的事情?

 

那三师兄又是给谁通信,让公子如此气愤呢?

 

他没防备方景宏会停下,一下子撞到方景宏后背上,赶忙退开,回答道:“啊?哦好。”

 

穿过院子,方景宏老远看见屋内披着大氅,正专心在案前翻书的薛煦,刹那间,他暴躁狂乱的心似是找到了归处,神奇地安分下来,尽管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快。

 

薛煦正在欣赏“庆宁公主”的画像,大理寺主簿沈云升一诺千金,动作也快,不久前便差人送来了“庆宁公主”的陈年案牍。

 

看着画像上的人,薛煦不自觉笑了下,画像不能跟他说像,简直是毫不相干。

 

拿着这画像能找到公主,那才是见鬼了。

 

其实这幅画像薛煦五年前看到过,是在前往潞州寻找炎颂先生的路上见到的,那时他厌恶极了公主的身份,只粗略地扫了两眼,根本不想多看。

 

想他堂堂男儿身,却要假扮女子茍且偷生,还被皇帝赐婚给一个混账,做各方权利制约的棋子。

 

他心中溢满愤怨,被冷漠吞噬,做仇恨的奴隶。

 

而如今再看,他已然没了当时的心态,他心中依然有仇恨,但他成了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想起给他血肉和感情的混账,他嘴角笑意加深,还真是个混账,整日惦记着要跟他退亲。

 

正想着,外面响起急切的脚步声,薛煦擡起头,是他正想念的人。

 

他放下画像,正欲开口询问,方景宏已至身前,俯身将他整个人抱住了,用了前所未有的力道。

 

“子安~”

 

方景宏声音旖旎,不只抱,还蹭着薛煦的脸,动情地唤着他名字,从脸颊一直吻到他的唇上,缠绵又缱绻。

 

薛煦被他喊的心脏一颤,他感受到了他全身的滚烫。

 

唇烫,脸烫,手烫,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这是不正常的温度。

 

薛煦欲探他的脉搏,被方景宏一把抓住了手,十指相扣按到身后,薛煦通过同他亲吻的间隙,听到了心脏跳动,是快的不像话的频率,仿佛心脏要挣脱胸膛跳出来。

 

同时,他再次嗅到了胭脂的气息,他皱起眉。

 

方景宏边吻边喊着他的名字,仿佛是在确认怀中之人。

 

薛煦坐在圈椅上,后仰想要靠到靠背上给方景宏行方便,却枕到了方景宏的臂弯里。

 

方景宏另一手搂着他的腰往上一擡,这个空隙,方景宏占据了整个椅子,留给薛煦的是他火热的大腿。

 

薛煦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怀抱圈禁,他被热浪包围着,像是置身在了炉中。

 

他快要在窒息中融化了。

 

方景宏感受到怀中人的推拒,细密的吻落到他白皙的颈间,留给他喘息的机会。

 

薛煦拉开系带,扯下大氅,他不需要其他东西保暖,有方景宏就够了。

 

他抚摸着方景宏后背紧实的肌肉,喘息着问:“怎么了?”

 

方景宏没回答,而是用牙齿一个劲的摩挲着薛煦的喉结,像是衔着猎物的猛兽。

 

他快要疯了,身体里有万千蛊虫在啃啮他,给他释放着情·爱的毒素,他正被欲望一点点蚕食着神经。

 

“到底怎么了?”

 

薛煦抓住他滚烫不安分的手,将他推开了一点。

 

方景宏强忍着继续下去的冲动,沙哑着声音说:“我中了春·药。”

 

春·药!

 

两个字在薛煦脑炸出绚烂火花,难怪方景宏身上这么烫,难怪他一回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