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死人

 

刚开口讲了两句,阿良拿着封信匆匆折返。

 

“二师兄,三师兄,我刚出去时,发现有人在大门上插了封信。”阿良将信呈上。

 

薛煦跟方景宏对视一眼,方景宏接了信,信封上没有签收人和署名,他掏出信展开,里面罗列的全是陈大以往作奸犯科的罪证。

 

包括洪招娣的案子的始末。

 

信上说洪招娣给田间劳作的父母送水返回时,遇上了酒醉的陈大,陈大将人敲晕,带到无人处玷污。

 

当晚洪招娣不堪受辱跳了水塘。

 

其父将陈大告上衙门,陈大被捕。两天后,洪父撤诉,说是上年纪人记性不好,忘了把洪招娣许配给陈大的事。

 

洪招娣年纪虽小,但到底是跟陈大有婚约的,陈大就算不得犯□□幼童罪,后被无罪释放。

 

除了洪招娣一事外,另有城西一户张姓人家,女儿张翠翠也是只有八岁,被陈大玷污,张父为着女儿名声,没告陈大,而是将女儿嫁给了他。

 

除了这两件事,上面还记载了一些陈大偷盗的案子,但每次,他都被无罪释放。

 

看完,方景宏早已怒不可遏,冷哼一声说:“这个陈大死的可真是一点不冤。”

 

薛煦看着他手上的信封直皱眉。

 

这封信上的内容,发生的时间地点,都与沈云升送来的案子对应,而且其他事件也容易查证,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那这封信会是谁送来的呢?

 

“是不是在想送信的人是谁?”方景宏将信折叠起来,重新塞回信封中。

 

“嗯。”薛煦点了下头。

 

沈云升已经送来了一份足矣定陈大死罪的案子线索,没必要再悄悄送一份。

 

晟王有这线索,巴不得当面来跟方景宏买好。

 

至于太子,他想用“男人最爱”的方式拉拢方景宏,却没成想弄巧成拙,这会儿就算真想弥补,也绝不会偷偷摸摸。

 

那会是谁呢?薛煦猜不出,他询问的眼神看向方景宏,眉心不自觉轻轻皱了起来,伤疤也变得明显。

 

方景宏坐得离他近,他又仔细端详了“庆宁公主”的额头,左侧眉睫上方,浅浅几笔勾勒出一道极浅的伤疤。

 

跟薛煦同样的位置,他果然没记错。

 

方景宏还伸手摸了摸薛煦额头的伤疤,薛煦心遽然一跳,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阿良识趣低头,眼睛紧盯着靴面,不敢乱看。

 

方景宏什么也没发现,只是想摸摸。他说:“陈大与陈福春得罪的人多了,听说前阵子陈大还得罪了宁王,所以到底是谁送的信还真不好说,不过不管对方是谁,大家既然有共同的敌人,做一回朋友倒也无妨。”

 

仅凭一封信去查人,属实困难了,何况信无论出自谁手,眼下确实是在帮方景宏。

 

薛煦没再说,只是提起了沈云升,说道:“查案之事本是大理寺职责,沈主簿将案子送来,想来是想借我们的手为这个案子翻供。”

 

“阿良,一并送去晟王府。”方景宏将装好的信交给阿良,待阿良离开,他才说,“我让风津查了沈云升,履历倒是干净,也是个人才,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和明察秋毫的缜密心思,入职大理寺一年,便坐到了主簿位置。不过他没有什么身家背景,若无人提携,怕是主簿的位置就算是到头了。”

 

有岑充闻在上面压着,沈云升难有出头之日,他送来这个案子,其实是在为他自己做打算。

 

薛煦心中默念:过目不忘,明察秋毫,这个沈云升,着实有些本事。

 

看来以后得多提防着他。

 

“岑充闻只会花天酒地,换个大理寺卿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个沈云升是否靠谱了。”方景宏说。

 

陈大犯下死罪还能在外面继续逍遥快活,上面的人肯定是知会过大理寺卿岑充闻了的,只有岑充闻点头,

 

“没那么简单,”薛煦看着门外落叶,被风卷着吹离,说,“岑充闻敢为陈大做主,就不怕事情暴露的一天,他

 

方景宏突然笑了一下,笑的胸有成竹,说:“这事若是换个人想拉他下马怕是难办,沈云升的话……”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薛煦侧头看向他,问:“什么?”

 

他被整个大氅笼住,黑色更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容清秀。

 

方景宏心中一直回味着昨晚的滋味,薛煦这个眼神看过来,他直接无心其他,靠过去隔着大氅将薛煦整个人抱住,讨吻说:“亲一下。”

 

“说话就好好说话……”薛煦拒绝的话被堵回了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