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死了
傅人杰静静地趴在那里,脸色惨白,了无生气。
他是被人一刀割喉,整个脖子都被鲜血染红,前襟更是湿稠一片,看这个出血量,凶手就没打算留他性命。
薛煦伸手探向他的手腕,没探到脉搏和心跳,就连肌肤的温度也感受不到了,可以判断出人基本已经断气。
岑充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端着一满杯酒,摇摇晃晃地向薛煦走来,说:“美人,傅少喝醉了就别打扰他了,来,陪爷喝一个。”
薛煦接过酒杯,冷冷地看着他,随即酒杯猛地一斜,狠狠泼到岑充闻脸上:“岑充闻,你该醒醒了。”
这个酒囊饭袋,在其位不谋其政,早该换人了。
岑充闻被酒蛰了眼睛,痛呼出声:“你他娘找死!”
他提拳摇摇晃晃地就要往薛煦脸上招呼,薛煦轻松躲开。
岑充闻还要再上,在外等候的褚辰昱听着没动静,由护卫护着一起悄悄挪了进来。
却是看到岑充闻要对薛煦动手,赶紧出声制止:“住手。”
岑充闻听见声音看过去,没认出褚辰昱,以为又来个美人,调笑说:“美人别急啊,待我收拾了他再来陪你。”
“大胆,敢对瑞王无礼。”褚辰昱的侍卫挡到他身前。
听到瑞王俩字,岑充闻顿时酒醒三分,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一番,还真是瑞王,赶紧行礼:“下官……嗝,拜见瑞王爷。”
这个岑充闻可是看人下菜的典范,此前褚辰昱碰上他,那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傲慢脸色,每次礼行的都相当敷衍。
那边躺着的傅人杰也不是好东西,幼时就是街霸一样的存在,褚辰昱那时胆小不受宠,也被他欺负过几回。
前不久褚辰昱抗疫有功,被封瑞王后,风头无量,再遇上岑充闻时,岑充闻笑得比他太爷爷菊花还灿烂,不过没遇上过傅人杰。
褚辰昱离他两步远,这个距离吸不着味,不过见着桌上狼藉,也能想到他这个嗝的威力,当即捏紧鼻子,另一只手在脸前狂扇风。
他完全不给好脸的朝着岑充闻哼了一声,一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说:“岑大人当真是心宽体胖,摊上大事了还能无忧无虑的享乐,这点本王真是望尘莫及。”
岑充闻被说的一脸懵,他左右瞄瞄,被酒精麻醉的大脑本就锈钝,这会儿更是迟迟转不过来弯。
他满脸鄂然,又笑着说:“瑞王真是爱开玩笑,下官能摊上什么大事。”
褚辰昱下巴朝着傅人杰方向点了下,耸着肩说:“本王若是没看错的话,那边躺着的,是刑部尚书的孙子吧,你别告诉我,他有睡在血泊里的癖好。”
“什么血泊?”岑充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回总算看出了不对劲。
傅人杰趴着的桌上是有一滩液体,好像是红褐色的,血的颜色。
岑充闻整个人猛打一个激灵,他摇摇晃晃走过去确认,这回不是因为醉酒,纯粹是被吓的。
他走到近前,却看到傅人杰瞪大着双眼,下巴上全是血,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但就是这样才吓人。
岑充闻登时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脚后退,哆嗦着发问:“傅、傅少,他他他怎么死了?”
“还能怎么死的,”褚辰昱说,“我刚进来时,可是看到你手中拿了把匕首。”
岑充闻也想起,刚才醒来时,手中握了个什么东西被他扔了。他目光在地上瞅了一圈,在屏风旁看到了一把匕首,匕首上的血比屏风上的桃花还要鲜艳三分。
“不可能,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杀傅少,肯定有人嫁祸与我。”岑充闻不敢置信地说。
“这话你还是留着大理寺的人来说吧。”褚辰昱放下捏鼻子的手,说着又想起什么,“哦不对,你好像就是大理寺卿,那这个案子要交给谁查呢?刑部尚书?”
听到刑部尚书几个字,岑充闻身体再次猛地的一抖,脸色比死透的傅人杰不遑多让。
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办,这可是傅大人的独孙,傅大人还不宰了我给傅公子陪葬。”
岑充闻死命锤着脑袋回忆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可以确定人不是他杀的,他出门时身上压根没带匕首,又何来匕首杀人。
他额间淌着冷汗,回想着经过,傅人杰被家里人骂了一顿,心情不爽来春风楼喝闷酒,两人正巧遇上,就结了伴。
然后他还安慰了傅人杰几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喝着喝着,傅人杰先趴下了。
随后他好像还调笑了傅人杰一句,紧接着也趴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