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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向她掌心托着的冰蚕,原本雪白的身子变成了一只粉色肉团子,在她手上不停地翻滚着,好像炉上的蚂蚁,需要不断得动弹来躲避身下的温度。

 

辛卢想必也是第一回遇上冰蚕的这等状况,懵然摇头:“公举搜罪,下臣也不几。”

 

乌尔兰急得直蹦脚:“怎么办,它是不是要死了?”

 

“好办,”方景宏说,“这个虫是公的母的?”

 

乌尔兰也不知他问这话什么意思,回道:“冰蚕只有公虫可以吸毒。”

 

“那你拿个母虫给它,”方景宏说,“不光能治好它,还能再生一窝出来。”

 

乌尔兰瞪向他:“你以为这是白菜,冰蚕只有我们南疆冰池里才有,数量极少,而且母虫一般都呆在池底产卵,很难抓到。”

 

“……”方景宏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了。

 

“用凉水泡着给它降温试试。”梁蘅听她说这虫生活在池子中,出声建议道。

 

取来了凉水,冰蚕放进去后,翻动幅度小了许多,身上的颜色也变浅了一些。乌尔兰欣喜道:“有用。”

 

侍卫搜完整个寨子,再没发现任何凶手,前来跟褚辰昱禀报,褚辰昱目光一直跟随着梁蘅移动,但梁蘅一如既往跟他保持距离,让他有些受伤。

 

都已经那么熟了,还不肯跟自己多说话。

 

“嗯,那就下山吧。”褚辰昱说,“蒋宿呢?”

 

他问这话的时候也没反应过来一直没看到蒋宿,只是随口一问。

 

张绫单膝跪到他身前行礼,这是请罪的姿势,说:“启禀王爷,蒋统领被虎头帮大当家杀害,他们打架时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尸体,”他看向快燃烧殆尽的屋子,“尸体跟屋子一起烧了。”

 

褚辰昱转头看向火势变小的屋子,不在状态的“哦”了一声。梁蘅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他满心都是失落,实在没心思管别的。

 

下山的时候,薛煦履约走到乌尔兰身前半蹲下身子:“公主上来吧。”

 

乌尔兰兴奋地往他背上一跳,谁知还没碰到薛煦的衣服,就被人拽住胳膊往后一拉,拉离了薛煦后背落回地上。

 

“你做什么?”乌尔兰瞪着方景宏站起身。


“山路湿滑,”方景宏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公主,末将来背你。”

 

“用不着你,”乌尔兰说,“我就想让他来背我,他答应了的。”

 

“我师弟答应了你他也遵守了承诺,”方景宏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股威压之意,“不过,现在不允许他背你的是我,公主可以选择让我背,或者其他人背都行。”

 

乌尔兰生出了一种再不听他的,就会被打晕扛下去的感觉。

 

乌尔兰身材娇小,个子也只到方景宏下巴,但她一点也不怕他,她半仰着头,倨傲地说:“我就要他背,你不同意可以打一架,我也不怕你。”

 

说着她一把抽出腰间弯刀,刀刃对向方景宏。

 

方景宏挑了下眉,姿势保持没动,似乎根本没把她的挑衅放在眼里。

 

辛卢赶紧拦到两人中间,用着南疆语劝说道:“公主,让属下来背你吧。”

 

“不,我就要他背我。”乌尔兰指着薛煦,倔强地说。

 

“我既然答应了公主,你要让我失言?”薛煦没什么表情地说完,走到乌尔兰身前,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提,转身背到了背上,又往上颠了下,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乌尔兰趴在薛煦背上,还不忘回头朝方景宏哼了一声。

 

方景宏无法,又怕薛煦摔倒,只得紧跟在了后面。

 

山间雾气被暖阳驱散了大半,山腰上可以看见远处的翠绿青葱,高山连绵,视野无限开阔。

 

往下走,行至一段缓冲地带,薛煦扶着路边一棵小树,紧抿着唇,压制着粗重的呼吸,伸出衣袖擦去额头上浸出的汗珠,将他脸上最后一点灰也擦去了。

 

乌尔兰趴在他的肩膀上,盯着他略显冷淡的侧脸,挺鼻薄唇,线条利落,难掩清隽。

 

“真好看。”乌尔兰忍不住夸赞。

 

方景宏离得近,自然听到了她的话,眼神一凛说:“公主最好说的是景色。”

 

“我说的是景色,”乌尔兰说,“不过,他比景色还好看。”

 

她见薛煦额头一滴汗流淌下来,当即伸手去帮他擦。

 

方景宏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伸手要去阻拦,乌尔兰落下的手却被薛煦阻拦住了。

 

薛煦自己擦去额头的汗,沉着声说:“公主还请注意身份。”

 

辛卢也跑上前用南疆话跟她说:“公主,他是个侍卫,您这么做实在不妥。”

 

乌尔兰也用只有辛卢一人听懂的南疆话回道:“有什么不妥,他就算是侍卫,也是大郢人,我喜欢他不行吗?”

 

辛卢:“您不能喜欢他,这不符合您的身份,何况大郢皇帝也不会允许您嫁给一个小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