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惨

对惨

 

因为打仗伤员多,军营的日子异常忙碌,在忙碌中,梁蘅发现一个问题。

 

那些士兵的伤势恢复较慢,基本达不到预期效果。

 

按理说士兵经常操练,身体要比一般民众要强健许多,伤势自然也应该恢复的快一些。

 

但是事实却是相反。

 

梁蘅怀疑药有问题,便去了药房查看,果然让他发现了些端倪。

 

“子安,你看这两种药材。”晚上回到营帐中,趁着没人,梁蘅拿出两小包草药给薛煦看,“这个是九节风,这个是小蓟,还有别的,我只拿了这两个。”

 

薛煦认识这两种药材,拿起分别瞧了瞧,没瞧出名堂,又放鼻子下闻了闻,也没发现异样,不解问道:“怎么了,药有问题吗?”

 

梁蘅又拿起一株九节风递给他:“仔细闻闻与你拿的那株有没有区别。”

 

薛煦接过来,两株对比着闻了好几遍,还各自咬了一点尝味,随后吐出口里的药渣,举着左手的药草说:“这株药味好像大一点。”

 

梁蘅点头:“你再看看外观。”

 

外观薛煦已经发现了,右手的草药要小一些,但草药有大有小很正常,故以方才没说。

 

他不确定地开口:“大师兄是说这株小一点吗?”

 

“嗯。”梁蘅点头。

 

薛煦露出不解。

 

“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一个道理,许多草药不同地方药性也不同,”梁蘅指着他左手的药草说,“就比如九节风,南安八州出产的药效最好,其他地方其次,但沔州一带,由于气候土壤不适,出产的许多药草要小一些,药效也差许多。”

 

药效差,价格自然也要低些。

 

薛煦仔细打量右手的药草:“大师兄意思是这株草药出自沔州?”

 

“对,不只九节风,还有许多药草都有问题。”梁蘅说,“有的药效弱,有的年份不够,还有的是发霉的陈药……”

 

天色暗淡,账内只点了一盏油灯,火苗跳动两下,在薛煦眸底摇曳出两道凶光。

 

有人竟敢对军营物资动手脚。

 

“不过负责采购的人倒是聪明,以次充好的药只占了不足一半,是以不容易被人发现。”梁蘅说。

 

“一半也不行。”薛煦斩钉截铁沉声开口,“一定要找出背后贪污的人,依军法处置。”

 

“这个自然。”梁蘅说,否则他也不会跑去查这个事,还来告诉薛煦,他继续说,“不过我怀疑药上不只这一个问题。”

 

薛煦下颚提起,面颊绷出刀削的锋利:“还有什么问题?”

 

“若是好赖药对掺,自然也有超出一半的效果,”梁蘅说,“但是他们的伤口恢复你也看到了,是达不到逾期的。”

 

这个薛煦也有发现,不过他没多想,毕竟那些士兵都是糙男人,磕磕碰碰忘记受伤,还总也忍不住开始各种训练,导致伤口崩裂成了常态。

 

除了他,估摸其他大夫也都是这么想的。

 

薛煦沉思须臾,说:“大师兄意思是煎药过程也被动了手脚?”

 

“他们喝的药我尝过,药味偏淡,”梁蘅颔首说 ,“煎药房一直人来人往,直接兑水暴露的可能性大,可以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