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第2页)

夏侯神色严峻了起来：“这次是曹太后亲自下诏，连宰执们都越过去了，责令御史台彻查允白通敌的罪过。”

“侯安呢？他已经进京了，他来找过你吗？他手上有全部的证据和允白写的折子，我不太明白你们这里的规矩，按理他应该将东西交给谁？”

“通进司，属门下省。但是此时递过去风险太高，官家病重，东西能不能到官家面前还难保。不过侯安没有去通进司，我也在找他，刘都头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他早一步进京了，我猜是出了意外，应该是被人盯上了，不过他很机灵，我们的人也没听说京里出现打斗死伤，所以他应该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

小棠觉得不对：“那他应该来找你啊！”

夏侯的脸色黯淡下来：“你还不知道允白吗？我们虽然联手合作，但是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怕牵连我。”

小棠不吱声，想了才叹道：“他就是这样……对了，你知道他现在被关在哪里吗？”

“御史台有专门的监牢。”夏侯道，紧接着又道，“你别太担心，毕竟是没有被定罪的朝廷命官，不会受多大的罪的。”这只是安慰的话，他自己知道实情并非如此。

小棠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是以并未搭话，最后她请求说：“你能想办法安排我去见一见他吗？”

她以为夏侯会很为难，不料他立刻就应下了：“好。不过会费点事，你且等着。”

“多谢。我们现在就住在允白家里，如果侯安有消息了，烦请告诉我们。”

“你……为什么还信我？”夏侯终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小棠满是担忧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容：“允白说，满京城里，唯有夏侯和韩黎可信。”

送走了小棠，夏侯还木然地杵着，悔不当初。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棠从未觉得日子会如此难熬，其实也才过了五日，却像挨了一辈子。夏侯从未派人登过门，说明侯安的下落和见林琮都没有进展。到了第六日，刘都头突然出现，传话让小棠准备一下，当晚会带她去见林琮。
小棠扮做另一名犯官的妻子，拎着食盒跟在刘都头后面，一切都已打点好了，并未受到盘问，牢里很暗，唯有数点灯光，牢里也很安静，听不见一点声音，气氛和县衙里的牢狱全然不同。

领路的狱卒突然停下来，刘都头知道到了，便向小棠努了努嘴，小棠上前，这才发现周围几间牢房都是空着的，只有刘都头努嘴的方向隐隐能看见有个人正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刘都头拉着那狱卒朝小棠使眼色，那狱卒本来还想跟上去，刘都头一把搂过他的脖颈说：“哎呀，兄弟，咱们……”

小棠独自往里走去，已经很暗了，林琮本来已经入睡，听见脚步声，警觉地睁开眼睛，那脚步声似乎……

“允白。”

林琮的身体猛地一缩，忙起身往门外看，竟是小棠！他冲过去，轻声喝道：“你怎么来了？”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我来不是要被你责备的，”小棠岂会不知他的心意，“倘若你觉得我会乖乖在外面等着，什么都不做，那我真是白认识你了！”

林琮凑近了一些，见她形容憔悴，眼眶明显往里凹了许多，虽然特意敷了粉，但是他能瞧出来，心像被捅了一般，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她的面庞。

小棠握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并未见伤痕，心里稍稍放心，便告诉他现在外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