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海的女儿 其十(第2页)

 而这些渔民……这些贪婪的叛徒，他们竟然为了钱，要把帝国巡逻舰队的机密出卖给敌人，这无异于将加拉赫和他的同胞们推向死亡的陷阱。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伊卡洛斯的心脏，远比她自己遭受侵犯时更加剧烈。 

 加拉赫会有危险，他可能会死。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绝望和麻木。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不能让他死，即使……即使他心中装着别人……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毁灭。 

 可是……怎么告诉他？ 

 她只是一个……一个非人非妖的怪物……一个连靠近他都会带来灾难的……鲁萨尔卡…… 

 用人类的身份去告诉他？她连走路都困难，如何接近戒备森严的军营？如何取信于他？告诉他昨晚那个被他侵犯的女孩其实是条人鱼？这只会被当成疯子！ 

 用真实身份？在光天化日之下，拖着鱼尾出现在他面前？那结果……恐怕比被当成疯子更糟……她会被当成怪物，被士兵们乱枪打死，或者……被带到实验室，成为一个被研究的标本…… 

 恐惧和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重新淹没。·3!3^y!u′e.d·u′.~c~o,m/ 

 她蜷缩在冰冷的海底淤泥里，身体因为巨大的矛盾而剧烈颤抖，银色的鱼尾无意识地拍打着泥沙，搅起一片浑浊。 

 一边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屈辱，是再次面对他时可能遭遇的更大伤害和羞辱。 

 另一边……是加拉赫可能因此丧命的可怕景象，是她内心深处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那点卑微却固执的爱恋残烬。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最终，那双空洞的蔚蓝色眼眸中，猛地燃起了一簇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火苗。 

 不管了！ 

 就算被当成疯子！就算被当成怪物！就算……再次被他伤害！ 

 她也要去！ 

 她必须去！ 

 她不能让他死！ 

 伊卡洛斯猛地摆动鱼尾，不再任由海流摆布，而是朝着海港镇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冲去。 

 — 

 黑石镇郊区别墅，白蛇脱下沾染着变异游隼污血和粘液的手套，随意丢进一旁特制的回收桶里，金属笼子里剩余的几只小型实验体发出不安的嘶鸣，显然刚才他当众击杀袭击者时泄露出的冰冷杀气还在空气中残留。 

 英格莉坐在角落一张冰冷的金属凳子上，裹着白蛇硬塞给她的宽大实验服，她试图集中精神去思考白蛇的话，比如那个“稻草人”和血月的关联，但思绪如同断线的风筝，在混乱的风中徒劳地打转。 

 就在这时，视线边缘一角反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那张斜靠在墙边实验台上的木制相框，之前似乎被仪器或样本堆挡住了一部分，此刻光线偏转露出了它的一角，它被粗糙地倒扣着，背面落满了薄薄的灰尘，在一尘不染的实验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英格莉的视线无意识地移了过去，她看了一眼正背对着自己做实验的白蛇，随后从冰冷的金属凳子上滑下，朝着那张桌子走去。 

 走到桌边，英格莉犹豫了一下，手指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轻轻覆上了蒙尘的相框背部，随后她慢慢地将沉重的相框翻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