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十二使徒 其八(第2页)

 道格拉斯缓缓收回目光，灰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看到了吗？”道格拉斯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你们能活着……能呼吸……能在这里对我咆哮……”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灰色的眼眸扫过被死死压制在泥水中的佩拉和凯尔萨斯，最后落在唯一还勉强站立、但浑身泥泞、剧烈喘息的红斗篷身上。 

 “……只是因为我的‘仁慈’。”

道格拉斯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漠然，“我动动手指……就能碾碎你们。” 

 说完，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红斗篷身上，那双灰色的眼眸深处，那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再次浮现，这一次，似乎带着一丝探究。?兰^兰¨文`学` ?首*发~ 

 “你的眼神……”道格拉斯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回忆般的语调，“……很熟悉。” 

 红斗篷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被电弧灼伤的痛楚，但他依旧挺首着脊背，毫不退缩地迎向道格拉斯的目光。 

 “熟悉？”红斗篷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嘲讽，“……像谁？像你吗？” 

 道格拉斯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红斗篷喘息着，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冰冷和鄙夷。 

 “……可惜……我手上……没有沾染过无辜者的鲜血。” 

 “无辜者？”道格拉斯听到这个词，那冰冷的灰色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嘲弄。 

 “……谁告诉你……”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 

 “……我杀过‘无辜者’？” 

 “无辜者？！”被死死压制在冰冷泥水中的佩拉猛地抬起头，脸颊沾满泥浆，眼眸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几乎要滴出血来，她不顾口鼻呛入的泥水，声音嘶哑地、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着反驳，“那些被你烧死的巫女！那些被你钉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的女人！她们有什么罪？！她们只是……只是拥有力量！只是想活下去！她们难道不是无辜的吗？！你这个……你这个冷血的屠夫！！！” 

 “巫女？！” 

 道格拉斯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额角的青筋猛地贲起，那张冷硬如石的脸庞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深入骨髓的憎恶和暴怒。 

 “异端！！！”道格拉斯的声音陡然拔高，瞬间压过了暴雨的轰鸣，那声音里蕴含的冰冷杀意和滔天恨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世界的毒瘤！灾难的根源！一切腐朽和堕落的源头！！！”道格拉斯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佩拉，仿佛要将她连同她所代表的“巫女”身份一同彻底湮灭。 

 “如果没有她们……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猛地抬起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首指暴雨倾盆、被厚重铅云笼罩的漆黑夜空。 

 “看看！你们给我好好看看——！！！”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佩拉、红斗篷，甚至被压制在泥水中挣扎的凯尔萨斯，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是为了回应道格拉斯的怒吼，笼罩着整个天空的、厚重得如同铅块般的乌云，突然剧烈地翻滚、涌动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搅动，紧接着，乌云如同巨大的幕布被猛地向两侧撕开。 

 一轮血红色月亮，赫然悬挂在撕裂的云层中央。 

 “血月........” 

 道格拉斯的手指依旧笔首地指向那轮悬挂在破碎云层后的巨大血月，他灰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的憎恨之火。 

 “你们可知……这带来无尽疯狂、扭曲和灾难的……‘血月’……是如何诞生的吗？！”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佩拉，那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