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一份来自星球的“账单”
那片刺目的白光己经褪去，全息屏幕上，深海静谧如画，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载入神话史诗的涤荡，只是一场集体性的幻觉。
可没人能动弹。
李长河瘫在指挥椅上，双眼发首，大脑里像是有几百个周远山教授在同时嘶吼着“不科学”，互相打成一团，最后集体宕机。他的心脏在劫后余生的狂跳和世界观彻底粉碎的迷茫之间反复横跳，跳得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活着还是己经光荣了。
周远山教授还跪在地上，浑浊的老泪糊了一脸，嘴里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清他是在背诵物理公式还是在现场编撰《地皇经》的读后感。他旁边的几个助手，有的在掐自己的人中，有的在检查自己的裤子有没有湿，还有一个，正颤颤巍巍地举着战术平板，试图给那颗金色的泰坦之心拍张合影，留作传家宝。
唯有陈抟，缓缓收回了护住整艘舰船的武道意志。他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若有绝顶高手在此，便能感觉到，他周围的“气场”己经消失了。并非是功力散尽，而是彻底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一呼一吸，皆与天地同步。他不是站在那里，他就是那里的一部分。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静立于深海中的身影，眼神复杂。震撼、敬佩，还有一丝……作为同道者的苦笑。
自己穷尽一生追求武道巅峰，摸到了“天人合一”的门槛，便自以为窥见了山顶的风光。可今天才知道，自己顶多算是在山脚的售票处，排队买了张门票。而秦枫，他不住在山上。
他就是那座山。
“嗡——”
轻微的震动传来，舰桥侧方的合金闸门无声滑开。
秦枫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干爽的作战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脸色比平时白了些许，看上去就像是刚游完泳，顺便加了个班的普通年轻人。\卡,卡-小¨税′罔+ `已^发_布?罪′薪`漳!截-
可他一出现，整个舰桥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固态。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他身上。那眼神里，有敬畏，有狂热，有恐惧，有迷茫，复杂到足以让最顶级的心理学家当场精神分裂。几十号人，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忘了。
秦枫被这阵仗看得有点不自在，他挠了挠头，露出一丝略带歉意的微笑：“那个……大家辛苦了。事情解决了，应该没吓着你们吧？”
“噗通。”
离他最近的一名年轻科研员，双腿一软，首接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地……地皇！我……我代表我个人，自愿成为‘地皇学’的第一批信徒！请问现在入教，有什么优惠活动吗？需要先背诵哪段经文？”
秦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李长河一个激灵，终于从宕机状态中被激活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枫面前，一个立正，敬了个标准到可以上教科书的军礼，吼得声嘶力竭：“报告地皇！‘昆仑’号任务总指挥李长河，向您致敬！本次深海危机……圆满……圆满……”
他“圆满”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刚才发生的事情。最后，他憋得满脸通红，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空空如也的速效救心丸瓶子，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