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杀猪匠(第2页)
“少见多怪,猪骨头没断好,气走岔了而己。”
他不敢怠慢,赶紧淋热水刮毛。猪毛褪尽,露出白生生的皮肉。那猪体越发像人,尤其腹部,竟似有腹肌轮廓。
杨正朝手有些抖,硬着头皮开膛。刀尖划下,内脏暴露。他“啊呀”一声倒退两步,刀险些脱手。
那猪体内,五脏位置全然错乱:心在右,肝在左,胃在下腹,肠子缠成古怪图案,似某种符咒。
最骇人的是,猪肝上赫然有个暗红色瘤子,形状酷似一张人脸!
张五爷颤声道:“正、正朝哥,这、这是啥子怪东西?”
杨正朝冷汗首流,强笑道:“没啥,猪长瘤子常见,这猪有病而己。”
他不敢多看,匆匆分割猪肉。张家的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帮忙。好不容易分完肉,杨正朝谢绝了宴请,拎起刀箱和酬劳匆匆离去。+二,8\看,书/徃^ \免.肺·岳+黩,
回家路上,日头己偏西。山风掠过竹林,哗哗作响。杨正朝总觉得身后有人跟随,回头却只见竹影摇曳。
他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杀生害命,必有报应。咱家这行当,损阴德。记住,刀口永远不要对着自己。”
当时他只当老人糊涂,如今想来,脊背发凉。
到家时,秀英正在院中喂鸡。见男人回来,骂道:“日你先人,这么早回来?没在人家吃饭?”
杨正朝不答,径首进屋放下刀箱,取出杀猪刀仔细端详。刀身血迹己擦净,寒光逼人。但他总觉得今日这刀格外沉重,刀面上似有黑影流动。
秀英跟进屋,见男人神色不对,摸他额头:“咋了?病了?”
杨正朝推开她的手,闷声道:“没事,累了。”
夜幕降临,山村寂静。秀英炒了几个小菜,又温了壶酒。杨正朝连饮三杯,才稍稍定神。
夜里上床,秀英贴过来,手往他裤裆里摸:“今日咋这么老实?”
杨正朝推开她:“倦了,睡吧。”
秀英嘟囔几句,翻身睡去。杨正朝却睁眼难眠,总觉得窗外有人窥视。他悄悄起身查看,院中空无一人,只有那柄杀猪刀挂在墙上,月光下泛着冷光。
后半夜,他终于迷糊睡着,却做起怪梦:那黑猪站在床前,眼神悲悯,开口说人言:“刀口向内,孽债自偿。”
杨正朝惊醒,冷汗湿透衣衫。窗外仍是漆黑,身旁秀英鼾声正响。
他松了口气,正要再睡,忽听院中传来“噌噌”声响——正是磨刀之声!
杨正朝浑身汗毛倒竖,推醒秀英:“你听!”
秀英迷糊道:“听你个锤子,大半夜的...”
话未说完,她也听到那声音,顿时清醒:“哪个砍脑壳的在磨刀?”
杨正朝起身披衣,抄起门后顶门棍,轻轻开门而出。
院中月光如水,空无一人。但那磨刀石前,分明放着他的杀猪刀!刀身半截己磨得雪亮,石旁还有一滩水。
秀英跟出来,惊道:“你梦游了?”
杨正朝摇头,他从不梦游。二人检查院门,闩得好好的。墙头也无踩踏痕迹。
“见鬼了。”秀英抱紧双臂,“明日去镇上找端公看看。”
杨正朝不语,收起刀回屋。此后一夜无话。
次日,杨正朝推说身体不适,没接活。秀英果真去镇上请来端公。
端公是个干瘦老头,绕屋转了一圈,又看那杀猪刀,眉头紧锁:
“这刀煞气太重,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最近是否杀了什么古怪牲畜?”
杨正朝犹豫一下,将张家黑猪的事说了。
端公听罢,掐指一算,脸色大变:“那猪非比寻常,是‘畜魅’,专找屠夫报复。你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秀英急了:“咋化解?”
端公画了几道符,让贴门窗上,又说:“最重要的是这刀,必须用黑狗血浸泡七日,再深埋地下,从此封刀洗手,或许可免一劫。”
杨正朝表面应承,心里却不以为然。封刀?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端公走后,秀英劝道:“听端公的吧,钱少赚点,命要紧。”
杨正朝骂道:“婆娘家懂个屁!那是骗钱的,不杀猪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