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生孩子(第3页)

 血腥味混着檀木拐杖的香气，让他莫名想起宗祠里压抑的气氛。

 “德山啊，你这福气不小。”族长浑浊的目光扫过案上堆积的猪肉，“于家那小子中了举人，你倒成了举人老爷的妹夫。”

 寇屠夫抹了把脸上的汗，将屠刀重重搁在案板上：“不过是沾了些虚名，我与于氏......”

 “如今可得好生对待人家！”

 族长的拐杖重重砸在青砖上，惊得梁间的灰尘簌簌落下，“我瞧着，你该把她抬为平妻。”

 空气瞬间凝固。

 赵三缩在角落，手中的磨刀石“吱呀”声戛然而止。

 寇屠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粗粝的手掌攥紧又松开：“族长，茗若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明媒正娶？”族长冷笑一声，“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能上得了族谱？”

 他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你可知于承业如今在县太爷面前说得上话？他日要是当了官，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的肉铺......”

 他的手掌突然攥成拳，“到时候，你连喊冤的地儿都没有。”

 “我做的是正经生意！”寇屠夫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民不与官斗！”另一位族老开口了，“举人老爷的妹妹做妾，传出去让人家如何抬得起头？你只需给个平妻名分，

私下里想宠谁还不是由着你？”

 寇屠夫望着老人们阴沉的脸，突然想起上个月于承业宴请时，那些文人墨客看他的眼神——像看案板上待宰的猪。他抹了把脸，粗声粗气地道：“容我再想想。”

 “想什么？”族长猛地起身，“三日后你亲自去于家接人！若是办不好，就别认我这个族长！”

 夜幕降临时，寇府的烛火在风中摇曳。茗若倚在窗边，看着丈夫疲惫的身影跨进院门，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被捏得发皱。

 “出什么事了？”她迎上去，却在看清寇屠夫脸上的为难时，心里一沉。

 “族长来过了。”寇屠夫坐在太师椅上，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于承业如今是举人，他们......他们让我抬于氏为平妻。”

 茗若的身子僵住了。

 窗外的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得睫毛下的阴影愈发浓重。她想起在红颜楼时，庄红艳说过的话：“咱们这种人，生来就是给人踩在脚下的。”

 原以为嫁给寇屠夫能逃出宿命，却不想......

 “若儿，我也是没办法。”寇屠夫的手掌抚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于家现在得罪不起，可你放心，在我心里......”

 “我明白。”茗若打断他的话，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三日后，我帮你收拾礼物，去接姐姐回来。”

 她仰头冲他笑了笑，眼角却泛起泪光，“举人老爷的妹妹，总该风风光光进门。”

 ……

 寇屠夫站在于家朱漆大门前，指节捏着厚重的羊皮袄领口。门楣上新挂的鎏金匾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文魁“二字刺得他眯起眼，腰间玉佩随着微微发颤的身躯轻轻晃动。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铜环，声音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回荡。

 “吱呀——“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于母拄着枣木拐杖出现在门内，浑浊的目光扫过他肩头未掸净的肉屑，冷哼一声：“寇屠夫，你还有脸来？”

 她扬了扬手中的帕子，“我家阿氏在你那儿吃的苦，街坊四邻可都看着呢！”

 寇屠夫喉结滚动，摘下毡帽抱在胸前：“岳母教训得是，是我疏忽了。”

 他身后的小厮捧着红绸包裹的礼盒，里头装着新打的金镯子和西域进贡的阿胶，“这次来，一是接阿氏回家，二是想告知您，族里已经商议好，要抬阿氏为平妻。”

 这话让于母的脸色瞬间缓和，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她伸手接过礼盒，沉甸甸的分量让嘴角上扬：“这还差不多！我家承业如今是举人老爷，总不能让妹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