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5章 天墓无极(50)(第3页)

 

周明远正用便携式分析仪检测从山谷采集的土壤样本,屏幕上跳出的检测结果让他眼前一亮:“土壤里的稻壳灰含量很高,而且有明显的人工筛选痕迹,和甑皮岩陶魂印里的稻壳灰成分完全一致!这说明一万年前,玉蟾岩的先民就已经把稻壳用于制陶,陶符上肯定有两者结合的记录。”

 

车子在山谷深处的玉蟾岩遗址管理站停下,一位穿着军绿色外套的老人早已在门口等候。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刀鞘上挂着一串用稻壳编织的挂坠——这是当地瑶族的“稻魂坠”,用来祈求稻作丰收。“你们是从甑皮岩来的吧?”老人声音洪亮,伸手接过我们递去的陶具,“我叫盘老根,守这玉蟾岩快四十年了,韦阿公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要来找‘老稻魂’。”

 

盘老根领着我们往玉蟾岩溶洞走,沿途的田埂上还留着今年收割后的稻茬,他指着一片地势低洼的土地:“那就是‘古稻田遗迹’,二十年前考古队在这里挖出了最早的古稻种。但去年来了个姓马的教授,说我们这稻种是野生的,不是人工栽培的,还写了论文发表,搞得现在不少人都质疑玉蟾岩的稻源地位——要是找不到陶符证明,这‘华夏稻源’的名头怕是要保不住了。”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溶洞入口。玉蟾岩溶洞不大,洞口仅容两人并行,洞内光线昏暗,岩壁上布满了水蚀形成的沟槽,沟槽里还残留着远古先民留下的炭黑痕迹——那是他们用火照明、烹饪时留下的印记。溶洞深处的地面上,有一片用白色石灰标出的区域,里面散落着许多陶片和碳化的稻壳,盘老根说这就是“稻壳堆积层”,陶符很可能就藏在堆积层的中心。

 

“马教授昨天还来这里取样,说要再次检测稻种的基因,”盘老根的孙女盘晓燕从溶洞内走出来,她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手里拿着一个装有稻壳样本的试管,“我是湖南农大的研究生,主攻稻种起源研究。马教授认为玉蟾岩的稻种没有明显的人工驯化特征,比如粒型、穗长都和野生稻差不多,但我在堆积层里发现了一些特殊的陶片,上面有类似稻穗的纹路,说不定就是陶符的残片。”

 

盘晓燕递给我们一块巴掌大的陶片,陶片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表面刻着几道弯曲的纹路,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是稻穗的形状。周明远立刻用分析仪检测陶片成分,发现陶片里不仅有稻壳灰,还有一种特殊的黏土——这种黏土只在玉蟾岩溶洞深处的“陶土矿”里才有,说明陶符是用当地特有的陶土烧制的,具有唯一性。

 

“马教授说今天要带媒体来,公开质疑玉蟾岩的稻源地位,”盘晓燕的语气带着焦急,“要是他拿出‘野生稻’的检测报告,以后就没人会认可玉蟾岩是稻作起源地了,遗址的保护资金也会被削减,甚至可能被开发成旅游景点。”

 

“不能让他误导公众!”王承彦接过陶片,用随身携带的兰亭墨轻轻涂抹在纹路处,墨汁渗入陶片的缝隙,原本模糊的稻穗纹渐渐清晰,甚至能看到纹路末端刻着一个小小的“人”字,“这‘人’字说明稻种是经过人类干预的,不是野生的!陶符肯定还有更多类似的证据,我们得在马教授来之前找到完整的陶符。”

 

盘老根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小撮深褐色的粉末:“这是‘稻魂粉’,是用玉蟾岩古稻田的土壤和历年收获的稻壳混合制成的,祖上传下来的说法,用它能唤醒地下的稻魂。堆积层中心的土壤比较硬,咱们得用稻魂粉混合泉水,浇灌在上面,软化土壤后才能挖掘,不然会破坏陶符。”

 

我们按照盘老根的方法,将稻魂粉撒在堆积层中心,再用溶洞深处的泉水慢慢浇灌。泉水刚渗入土壤,青禾的青铜钥匙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钥匙表面的蓝光直射向堆积层,土壤表面渐渐浮现出一个圆形的轮廓——正是陶符的形状。

 

周明远和盘晓燕立刻用小铲子小心地清理土壤,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拨开,一块直径约四十厘米的圆形陶符渐渐显露出来。陶符的正面刻着一幅完整的“稻种驯化图”:左边是野生稻的形态,穗短粒小;中间是先民筛选稻种的场景,有人用手挑选粒大的稻穗,有人用石臼脱粒;右边是驯化后的稻种,穗长粒饱满,旁边还刻着一个“种”字——虽然是简单的象形文字,但能看出是汉字的雏形。

 

陶符的背面则刻着“陶土与稻壳配比图”,详细记录了制作陶具时,陶土、稻壳灰、水的比例,甚至标注了烧制时的火候变化,与甑皮岩陶魂印上的制陶工艺完全吻合,证明了两地制陶技术的传承关系。

 

“太好了!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盘晓燕激动地拿出相机,拍下陶符的每一个细节,“陶符上的‘驯化图’清楚地显示了人类干预稻种的过程,马教授的‘野生稻’说法不攻自破!”

 

就在我们准备将陶符送到实验室进行进一步检测时,溶洞外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马教授带着几位媒体记者和学生走了进来。他穿着西装,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盘老根,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玉蟾岩的稻种经过多次检测,确认是野生稻,所谓的‘华夏稻源’其实是个错误的结论……”

 

他的话还没说完,盘晓燕就举起手中的陶符照片:“马教授,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们刚刚发现的稻源陶符,上面清楚地刻着先民驯化稻种的过程,还有人工筛选稻种的场景,这怎么可能是野生稻?”

 

马教授接过照片,脸色瞬间变了,他凑到溶洞深处的堆积层旁,看到露出一半的陶符,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这……这陶符是真的?上面的纹路不是后人伪造的?”

 

陈九爷走上前,指着陶符上的“种”字:“马教授,你是研究古文字的,应该能看出这个字是早期象形文字,与甲骨文里的‘种’字一脉相承,不可能是伪造的。而且陶符的陶土成分和稻壳灰年代,都经过科学检测,距今至少有一万年,比你说的‘野生稻’检测结果更有说服力。”

 

周明远将分析仪的检测报告递给马教授:“陶符里的稻壳灰有明显的人工燃烧痕迹,说明先民不仅驯化稻种,还将稻壳用于制陶,这是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玉蟾岩作为稻作和制陶文明的双重起源地,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马教授沉默了很久,终于收起了手中的检测报告,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是我太固执了,只相信实验室的数据,忽略了实物证据。我会立刻撤回之前的论文,公开承认错误,还玉蟾岩‘华夏稻源’的真相。”

 

溶洞外的阳光渐渐驱散了雾气,盘老根握着陶符,激动地对媒体记者说:“这陶符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贝,它告诉我们,咱们中国人早在一万年前就开始驯化稻种、制作陶器,这是咱们华夏文明的骄傲!以后我们要好好保护玉蟾岩,让更多人知道这里的故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协助盘晓燕和考古队对陶符进行了全面解读,发现陶符上还刻着玉蟾岩先民与周边部落的稻种交流路线,其中一条路线指向江西万年仙人洞遗址——那里是与玉蟾岩同期的史前遗址,也发现了早期稻种和陶器,很可能藏着“稻作交流陶符”,记录着不同部落间的稻种传播过程。

 

离开玉蟾岩前,盘老根送给我们一袋“玉蟾岩古稻种”,稻种颗粒饱满,泛着淡淡的金黄色:“这稻种每年只种一小片,收下来的谷子除了祭祀,就留给像你们这样守护文明的人。带着它去仙人洞,说不定能激活那里的陶符。”

 

盘晓燕则送给我们一份《玉蟾岩稻种基因图谱》:“这份图谱记录了古稻种的基因序列,与仙人洞的稻种基因有很高的相似度,你们拿着它,能更快证明两地的稻作交流关系。”

 

我们握着古稻种和基因图谱,站在玉蟾岩溶洞外,看着远处的古稻田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手中的兽骨册此时蓝光渐强,陶符上的交流路线与仙人洞遗址的标记连成一线,册页上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稻种传远,文明互通,仙人洞有‘交流陶符’待寻。”

 

青禾的青铜钥匙此时浮现出部落交流的纹路:“仙人洞的陶符应该记录着不同部落的稻作技术交流,比如稻种筛选、田间管理的方法,这能证明华夏农耕文明是多元交流的结果,不是单一发展的。”

 

周明远则将古稻种样本装进密封袋:“我要对比玉蟾岩和仙人洞的稻种基因,要是能找到相同的基因标记,就能直接证明两地的稻种交流,为陶符的解读提供科学依据。”

 

我们收拾好行李,驱车前往江西万年仙人洞遗址。车窗外的湖南丘陵渐渐变成江西的红土地,手中的古稻种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兽骨册的蓝光指引着我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我知道,仙人洞的交流陶符里,藏着华夏文明早期“多元互通、共生发展”的密码,而我们的守护之旅,还将在这片孕育了农耕文明的红土地上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