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南疆(第2页)
石砫故土,永为秦氏食邑,分毫不动。京师之内,再赐良田千顷,府邸一座,以为颐养。
最令她心安的,是那支跟随她半生、饮血无数的白杆兵。并未解散,也未收缴,而是完整地交由其子马祥麟统领,正式编入神武军,从此天子亲军,圣眷正隆。
紧接着,封赏如雨而下。子侄数人,皆得世袭爵位,连小儿子都获封伯爵。族中子弟,凡有功者,尽数拔擢,入神武军,为世袭武官。
秦氏一门,权势之盛,已然无量。
此刻,站在这帝国权力的中心,接受着无上的荣耀,秦良玉心中那根紧绷了一辈子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不再是那柄悬于天下人头顶的利刃,而是一棵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在经历了所有的风霜雨雪之后,终于为子孙后代撑起了一片最安稳、最荣耀的天空。
她为这个时代划上了句号,也为自己的家族,开启了一个崭新的纪元。
---------------
五华山,昆明。
与秦良玉的功成身退不同,沙定山的权势,正如这高原正午的太阳,灼热而刺眼。
新建的西南总督府内,他赤着上身,只穿一条长裤,正对着一幅巨大的沙盘,亲手将一枚枚代表卫所兵力的小旗,插进云贵川三省的版图。汗水顺着他刀削斧凿般的肌肉线条滑落,滴在干燥的沙土上,瞬间便消失不见。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恭贺。那道任命他为【西南总督】,节制三省军政,手握地方官吏举荐大权的圣旨,就是对他这半年来冷酷执行力的最好奖赏。
他成了事实上的“西南王”。一个没有本地根基、不沾亲带故、只对皇帝一人负责的“西南王”,有关系的大部分被他杀了。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没有丝毫人情世故,只有绝对的忠诚与命令。皇帝需要一把锋利、听话且无情的刀来镇守这片新土,而他,沙定山,就是那把最完美的刀。
至于那些藩王们,一封申饬蜀王的诏书和一封嘉奖岷王的亲笔信,早已让所有朱家宗室看清了新的游戏规则。皇帝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他们:血缘,不再是护身符。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
云南最南端,哀牢山。
终年不散的瘴气,如同一条条灰绿色的巨蟒,缠绕着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一支由儒林卫和神武军组成的精锐小队,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湿滑的腐叶上,执行最后的“清剿”任务。
他们的目标,是前阿迷州土司普名声的最后一处藏身之所。
行动顺利得诡异。山寨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受惊的野猴在林间尖叫着逃窜。一名年轻的儒林卫在搜查一间摇摇欲坠的祖祠时,脚下的木板忽然一沉,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